第24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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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杭城的第二天……一行人和往常一样来到泰安酒店喝早茶。

    走在最前面的村上，一眼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男人-----工藤英助。瞳孔瞬间收缩，脸色僵了僵。就一秒的功夫，脸上重又显出谦和的笑容，径直朝这位不速之客走了过去。

    同时看到工藤英助的还有山本睿，他第一个反映就是不想让这位山本让跟前的红人看见华仟禧，可是现在送走她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工藤英助的目光已经跃过村上，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直直地盯上了华仟禧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山本眼底掠过一丝狠戾转瞬掩没在浩瀚如宇宙般的黑眸，握着华仟禧的手紧了紧，低头睨着她的双眸温润一笑。

    此时的华仟禧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特别是坐在那里的那个男人向她投来的目光，冷冽、阴鸷。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手心不自觉泌出了冷汗。山本的笑容给她带来了力量和依靠。冲着他报以甜甜地一笑，张开手掌与他十指相握。转眸，无所畏惧地回望向那双并不友好的锐目，坦荡坚定地超乎年龄的淡定。

    工藤英助有些诧异于这无畏的眼神。眼前的女孩长相绝美，纤瘦柔弱，却泰然地与自己对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心智成熟意志坚定呢。这女孩的确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怪不得这样冷傲的山本睿会在这样的年纪才开始第一次的牵手。曾经，他们怀疑过他的性取向，条件如此优越，身边美女云集却从来没有过一段恋情，凭谁都会产生疑问的。直到一个月前，收到消息，山本住处出现了一个女孩，他们才打消了那些无聊的猜忌。

    村上对着工藤英助鞠躬，用日语问候道：“好久不见，工藤先生。”

    收回目光，工藤英助也站了起来，回礼道：“好久不见。”转身，又对着山本睿低头鞠躬：“少爷，好久不见，十分牵挂。”

    山本微微扯了扯嘴角，沉声道：“坐下说。”山本没有用日语，而是用了中文，他知道工藤会中文。他们这些人为了他-----山本睿，一个个苦练中文，了解中国文化，确实煞费苦心，哼哼，这种精神倒也值得尊敬。不过呢------他的人也没闲着。说话间拉着华仟禧坐到了工藤对面的位置上，抬眼看向站在一侧的村上，瞟了一眼工藤身边道：“你也坐。”

    工藤脸色略略不悦，要知道，以他现在在社团中的地位，村上是不可以跟他平起平坐的，这个女孩更不可以。可是，山本睿无视这些规矩，他也没有办法忤逆，往里挪了挪给村上让出位置来。

    等几人坐妥，山本抬头冷冷地剐了一眼一直站在工藤身后的两人，使得其中一人的眼睑轻轻颤抖了几下，才慢悠悠地沉声道：“找张桌子坐下，这是在中国，不是rb。”言下之意，你在我的地盘，一切得照我的规矩来。寥寥数语如打蛇打七寸般，一下抓住了对方软肋。与生俱来地强大气场在不经意间已悄悄压迫向四周。

    那个眼睑颤动的保镖率先走到了离这桌最近的位置坐下。井上、陈标他们也纷纷落座，很巧妙地把工藤跟他的保镖围在了势力范围内。

    工藤英助忍不住地心中暗付：这个曾经懵懂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然蜕变成主宰他人的王，不容小觑。戾气、傲气、霸气侧漏，不输当年的山本俊介。

    低着头，悠闲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山本睿不急，既然工藤找上门来，他自然会自己开口。他只要见招拆招就好。眼角余光斜睨了坐在身边的华仟禧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仟禧今天的表现出乎他意料的镇定，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精力去应付眼前的工藤了。

    工藤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收敛心神，正了正身，直接切入主题：“您的父亲病了，病得很重，医生说恐怕过不了一个月了。”

    还是低头喝着咖啡，依然优雅矜贵。可是，桌下与华仟禧原本十指相扣的手不自觉间握紧了几分。华仟禧悄悄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了他手上。这个举动无疑给山本五味杂陈的心带来了莫大的安慰。

    看到山本睿淡漠的神情，工藤又道：“山本让先生，就是您的哥哥，希望您能到rb见父亲最后一面。”

    缓缓抬头，眼眸中迸发出一抹睿光，盯着工藤的眼睛就像要一眼看穿一般：“这是山本让的意思还是父亲的意思？”

    “都有，也是社团一些老人的意思。”工藤是聪明人，他知道，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不必伪装也不必隐瞒，做再多的修饰也是多余的，反倒是坦城以对来得实际。

    这个回答倒真有点出乎山本睿的意料。自从母亲宋美嘉出车祸去世后，父亲山本俊介就不再来中国见他，目的是为了让他远离纷扰，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只是，十八岁生日那天却秘密派来了武田圭一郎为他纹了满背的纹身作为成人礼物。武田圭一郎在rb是殿堂级纹绘师，他只为黑帮老大纹身。至今，他还记得，当时村上看到这位纹绘大师时那复杂的眼神。十年过去了，期间再也没有过和父亲的交集。半年前收到消息，父亲病了，已经足不出户。虽然牵挂，但是，他明白父亲不与他见面的良苦用心，所以，即使再想念也只能放在心里。而现在，从工藤口中得到的讯息是，希望他出现的不单单是父亲、山本让、还有那些老人。

    “我尽量安排。”说完，继续端起咖啡，一如既往地悠闲地喝着，好像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般。

    工藤明白，现在他是得不到山本睿明确的答复的，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了，期待您的到来。”

    山本睿微微颔首，继续喝他的咖啡。

    直到确定工藤一行人已经走远，他才望向村上，正欲开口，

    村上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伸手到桌子底下一阵摸索，松开手，一枚硬币大小的窃听器躺在手心。

    华仟禧担忧地看着山本睿，不敢开口说话。

    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山本道：“给你再要一碗粥，咖啡喝不饱的。”

    “嗯，好。”华仟禧心里虽然有太多疑惑，不过，对着面前的窃听器便没什么好问的。村上还是把窃听器放回了原处，跟山本聊起了rb的一些民俗，山本只是静静地听着。

    回到家，不放心，陈标他们还是先里里外外检查了下住处，确定没有异样大家才坐下来商讨这件事。

    华仟禧很乖巧地泡来了一大壶龙井茶给他们一一斟上。然后走去客厅的飘窗坐下，离做中饭的时间还早。她其实也很想听听他们的聊天内容，心里的疑问太多，想知道又害怕知道。今天见过茶室的男人后，她更加确定山本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商人。为什么父亲病得这么严重还不去看望？明明心里很牵挂还要不动声色地掩藏？还有，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那么犀利充满杀气又是为了什么？窃听器呢？满背纹身呢？只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前面他们的很多对话她都没有听到，只听到山本睿沉声道：“父亲病重想见我也是自然，山本让目前在社团虽然地位尊贵，但是，据我们的消息，信服他的只是一部分后进的年轻人，那些原来跟随父亲的人并不看好他，如果我过去，他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动我，我只要处处提防就行。只是……”

    耐不住，井上急道：“只是什么，少爷？”

    睨了众人一眼，山本道：“只是，工藤英助最后说让我去rb也是社团老人们的意思，这该怎么理解？”转眸望向村上。村上一直跟帮会的兄弟有联系，每年都有几个月会在rb活动，对那边的情况他是几个人里最清楚的。

    沉吟片刻，村上终于开口道：“山本让从小性情暴戾、凶残多疑，这些你父亲都知道。近几年他笼络了帮里那些年轻人开始涉足毒品生意，刚开始还是偷偷地干，后来越来越嚣张。现在，社团内部已经分化成两股势力，年轻的跟山本让，老人们还是拥护老会长，可是会长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所以，我想他们是期待有人能出来接手老会长的位置，不至于全部落入山本让手中。”

    “他们难不成还打算让我来接手？”

    “我想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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