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月,时间将本就不多的伤心差不多消磨光了。
可能是夜明去修了仙,顺便也改了改全家人的世界观。他们知道,这辈子过完了,还有下辈子,被无常拘了魂,还需要过那奈何桥。所以事实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人死如灯灭。
他们的虹锦,还在。
伤心是有的,只是这伤心,多了份足以让他们释怀的希望。
其实,倘若夜明早回来个把月,事情也不至于这样。
当日夜明从家里出发说要去青云观的时候,虹锦一直在身边陪着,两家的家长在招呼客人的时候,言语间向也向到场的宾客们提到,那位忙里忙外很是勤快的姑娘,是夜明家未过门的媳妇,这媳妇不管是丑还是美,总算是拎出来见了人。
然后,全镇上的人都知道了,夜明未婚的媳妇很美,而夜明却将这位貌美如花的媳妇丢在家里,自个跑去修仙了。
老爹和老丈人自然是对夜明修仙的事业抱有很大的信心,可旁人却不以为然,尤其是看见虹锦之后,那些跟着父母上门道喜的青年才俊们纷纷斜眼鄙视这个不知“花开堪折直须折”的夜明:“修修修,就知道修,小心走火入魔,修成个尼姑。”
夜明去青云观的头一年,家里也没有发生什么要紧事,他的三个哥哥在朝廷做着不温不火的官,虹锦也呆在娘家的染坊里照顾着一向如此的生意,本本分分,安安生生。
可到了第二年,眼见夜明在青云观里也没有什么消息,他们家的人也没有拿夜明的事出来显摆,在背后嚼舌根的青年们便按耐不住,上门提亲了。
他们这样不管不顾的原因就一个,虹锦长得实在太美,眼波流转间很美,不流转更美。
勤劳善良且不招摇的姑娘,总是带有神一样不可思议的吸引力。
第一个上门的是个自称全镇第一才子的书生,到虹锦染坊门口第一句话便说自己认识多少字,背过多少书,写过多少文章,明年的状元花,必定落他家。
书生唾沫星子正喷得汹涌,虹锦大步跨出门,用染过布的废颜料水将他泼成了大花脸。
书生悻悻走了。
紧接着第二个来提亲的是镇上首富之子,叫薛富贵,体重约二百五十斤。薛富贵领着一众家丁扛着彩礼浩浩荡荡排了半里路的队伍直奔虹锦而来,为表诚意,未坐轿子,还是一步三喘走着过来的。
薛胖子好不容易走到了虹锦家,舒了几口长气还未出声,虹锦就从二楼扑腾腾跑下来,情绪激动地朝薛胖子喊:“小胖,我在二楼晾衣服的时候,好像看见你队伍末尾的那一箱东西被人抢了,你快去瞧瞧,别是什么稀罕传家宝贝,丢了可不好了。”
胖子一听这话,立马气血上涌,搀了个下人忙不迭去队伍后面查看。最末尾的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一株红玉珊瑚,他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手,这百年难遇的宝贝是被胖子拿来放在后面压轴的,要是被人抢了那还得了。
薛富贵本来就累得四两劲儿都没有了,这一惊一吓,将将走到队伍中间便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可怜的薛胖子呼哧呼哧被人抬回了,薛家的脸面已经丢光,他也不好意思再提什么亲事。
事实上,虹锦并不知那胖子都抬了写什么东西。
就这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后来来提亲的人,都被虹锦想着法子给退了。
退的过程有些费脑筋,可虹锦想着不管怎样,能撑到夜明回家就好。
虹锦有些一厢情愿了,因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吃不到葡萄干脆扔个石头将葡萄砸烂的人。
第五年开春,皇帝满天下选秀女,虹锦美得太出名,亦或是有人提亲不成恶意捣鬼,竟然被人推荐给了储秀宫当差的。
那个打小报告的人,在官爷面前把虹锦夸成了天仙,直夸得那个当官的按耐不住,领了两队人马就往虹锦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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