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唯唯心里遏制不住地生出一股戾气,接连深呼吸,才把怒火稍许压下:“那么,在你的印象里,有没有哪一年,最热闹呢?”
杨有福想了许久,道:“是有那么一年,神宗皇帝时,老奴还未到慎刑司呢,司茶大人也还只是个小娃娃吧。
神宗皇帝的一枚印章不见了,牵涉到了很多人,一夜之间,便有几十名宫人因为吃不住刑罚而死去,前前后后牵扯到了两三百人,很多人都死了或是被赶出宫去了。”
“具体是哪一年啊?印章后来找到了吗?”钟唯唯心里一动,莫非苟老五就是在那一年被关进诏狱的?
杨有福算了算:“是隆兴二十一年的事。印章没找到。”
钟唯唯暗自记下来,问道:“刑罚完了吧?把人带过来,然后就去忙你的吧。”
杨有福退下,稍后,亲自把姝语送过来,再退出去。
不用钟唯唯吩咐,钱姑姑等人早把四处看守得水泄不通,以便她问话。
姝语怒目而视,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穿件人的衣服,就把自己个儿当成人了。”
钟唯唯笑了起来:“挨了四十下,居然还能如此口齿清晰,看来杨有福太温柔了。”
宫人便上前来,要把姝语拖下去。
姝语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又怕又恨,厉声道:“钟唯唯,你就算是打死我,也什么都得不到!只会让人说你凶残霸道!”
“我打死你做什么?脏了我的手。”
钟唯唯翘起手指,面无表情地对着光看了又看:“我听说,韦桑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泥土里有脏东西,而这个脏东西,是你指使人放进去的。
自从韦桑死后,韦氏再没有女子能够入宫,平白让吕氏一族独占鳌头,我若把你交给韦氏,大概很能缓和一下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韦氏、吕氏皆都设有私狱,里头的狱卒对如何让人生不如死很有心得体会。
作为知情者之一,姝语很是知道些内情,当即冷飕飕打了个寒颤,心脏也跟着颤了几颤,外强中干地道:“别吓人了,把我给了他们,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些事了。”
钟唯唯道:“真是可笑,反正我打死你,你也不会告诉我,反而会让我徒添骂名。那我留着你做什么?留着养肥了过年么?”
轻轻一弹手指,示意宫人把姝语拖下去。
姝语惊慌地大叫起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会得到好报的,你会下地狱的……”
钟唯唯道:“那是我死后的事了,至于你么,我现在就让你下地狱!”
姝语被拖走不久,钟唯唯也跟着起身离开。
杨有福来恭送她,笑容有些僵硬:“宫中的女官,来去都有交割,若是稍后芙蓉宫或是西翠宫来问老奴要人,老奴该怎么说?”
钟唯唯道:“告诉她们,人被我一不小心就弄死了,已经丢到乱坟岗子上去了。若是不满意,只管来找我。”
杨有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老奴恭送大司茶。”
钟唯唯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仰着头,挺着胸,趾高气昂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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