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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子不知道自己在适者居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定位。理论上他是店长,可是他并不熟悉事务,他努力地看那些一篇篇的账目,就算勉强能看懂一些,也不明白其中所可能隐藏的猫腻。每天适者居会采购很多东西,从客人的食材到端木所特需的茉莉味的熏香,尺子既不能清楚地联系那些与采购有关复杂的供货商,更不会有效地砍到最低价……这儿有很多很多事情,尺子能做的太少,不会的太多了。
尺子有一次想要学习怎么计算给温泉部分分配香料的技术,可是他在学习了一天之后。其结果是因为那个主管因为要教尺子而耽误了工作,最后客人们裹着浴巾,堵在了门口大声粗鲁地质问为什么要用劣等的香料替代他们所要的药浴。
很多时候他们都只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吧,尺子想到。每周都会有一次例行的管理层会议,各个部门的主管围着一个方桌坐在一起,尺子则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他也会说一些客套的话,鼓励一下大家,并且尽力去做一份像样的报告分析一周的情况和之后的期许。但是之后要么陷入尴尬,草草结束,或者演化成另一个极端,财务部的那个阿姨老是和各个部门因为资源的问题发生矛盾,因此往往会议上就可能会吵起来。当然有时候也不是因为财务,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每当局面充满火药味的时候,尺子往往能陷入另外一个状态。他的调和并不足以化解矛盾,他的威望也不足以压制这些人,于是他往往就在那儿坐着,听着桌上尖酸的讽刺,怒不可遏地拍击桌子,或者是失去理智地没有营养的对话。
他在那个纷乱的场面中像是一个局外人,尺子觉得这像是一个战场,自己就是一个外来者,自己不明白其中的矛盾冲突,没有明显的利益立场,更谈不上信仰。所以就自然成为了一个观察者。
尺子觉得不光自己在这家店的地位像一个局外人,自己在无有城的位置也像个局外人。
“你说说看,你知道做饭的时候那些油烟或者其他东西有多容易弄脏衣服吗?我不过是要求再给所有的厨师多添置一套衣服,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你都要为难我?”
“之前不是已经添置过一次了吗?还有谁没有做过饭呢,不是什么微不住道不微不住道的问题,而是公事公办,做生意不就是要扣住每一个细节吗?你这个样子讲,那这个店开支每一个细节都没有多少钱,可是积少成多的道理小孩子都明白。”
“你们的问题先放一放,我听够了,我这才是关键的问题好吗?我就想问一问店长,之前有新来的服务生在店里面拉帮结派的事情还管不管了。”
说话的男人猛烈的敲桌子,可是他转头看向尺子位置的方向时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店长的位置上已经是空荡荡,人已经不在了。
“店长呢?”
“开始说去洗手间,可是一直都没有回来。”
适者居一面有挂在墙壁上的露天的楼梯,尺子无所事事地从楼梯一步步往下走,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脚步声。
尺子看到雪化成水从屋檐下不断的滴下来,而且现在走在这种算是露天的场所也不觉得有多么的冷了,所以这两天天气应该是转暖了吧。
这露天的阶梯有着淡红色的瓦顶,尺子倚靠着围墙,把半个身体伸出去,让屋檐的水打在自己的颈窝上。
水顺着颈窝流到了后背,很冰凉。
尺子突然想到今天是星期五,自己应该是答应了别人一件事情。
一个人影映入他的脑海,那是一个略微有些瘦,留着黑色长发,尽管已经穿的成熟,但是脸上的却明显还有着少女,乃至稚气的样子的女子。
她的名字叫做林琪,是一个在适者居的女演员,有着非常好的喉咙,模样也十分可爱。她是现在最火的角,尺子看过她的档案,今年不过应该才19岁的年龄。她上次晚上在后台突然说希望尺子能够来看她的下一场演出,因为据她讲这会是一场全新的戏,她想知道店长的意见。
尺子说着自己不怎么懂戏剧,但也答应了会来看一看的。
尽管只是口头上的一说,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干。
尺子转到五楼,从阳台走了进去,他来到了剧院门口,那扇大且重的木门已经关上了,尺子用力推开了一个缝,挤了进去,又小心地把门关上,尽量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剧院里很黑,门口的安保一下子拉住了刚进来尺子的衣服,因为现在剧已经开始了应该是不再有人进来了,而且他也需要查票。
安保看了一眼尺子,旋即就松开了手,他是认得尺子的,他点了点头给尺子打了招呼。
尺子鞠了一躬,轻轻说道“麻烦了。
尺子一直往前走,他知道贵宾席一般都是不会满座的,那么自己就可以挑一个很好的位置了,着也算是店长的一点小特权吧。
尺子走到了第一排,选了一个位置,他坐了下来,旁边的工作人员瞥了一眼是尺子,就又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了。
作为店长每次坐在第一排往往也是象征着自己热切关心着剧院的发展,搞不好还有温暖剧场工作人员的作用。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尺子却是有这么点小心思。
他看向正打着暖色灯光的的舞台上看去,站在最前面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林琪,林琪穿着普通的衣服,正在和一个男演员对白着。
看来这不是会吟唱着‘梦中花落却,半暮半夕阳’的古典歌剧了,尺子想到。
“没有什么原因,我就是愿意和你在一起。”
林琪翻了个白眼,她轻哼着回答道“你每次就是这么追女孩子的吗?”话语中像是有点不满的样子,可是脸上微妙的泛出了一股说不出是欢喜但又被掩饰的神情。
男演员脸上有着一点傻乎乎的样子,他连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是非常好的人,善良,而且热心肠。就是把你当做很好的朋友。”
林琪不置可否的发了点声音。
这应该是什么爱情剧,尺子刚刚开始看,这一幕就已经结束了。
灯亮了起来,厚重的红色幕布缓缓合上了,最后一幕定格在林琪转身离开的样子。
周围的人站了起来,有稀稀碎碎的掌声,接着也开始嘈杂了起来。
自己几乎是刚刚进来就已经结束了看来,尺子想到,他也起身,但是没有忙着离开,而是走向了幕后。
尺子推开舞台旁的侧门,里面比外面乱多了,到处堆着各种各样的道具,三三两两穿成各种各样的人不断走过。
没有什么人搭理尺子,他一路走到了化妆间,他等在外面,不久,林琪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了尺子。
“你好。”尺子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林琪没想到尺子会来。
“你好。”林琪看到了尺子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笑意,她接着道“是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演出?”
“唔…我来迟到了,所以其实没有能够完完全全地看,但是从我所看见的演员的表现和观众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成功的吧。”尺子说道“抱歉,今天我又一个会议,而且开始没怎么记起来这件事情…”
尺子说到这儿林琪才想起来是那个晚上自己顺口邀请让尺子来的,可是自己随口一说他还真的来了。
“嗯,那好吧。”林琪随意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事情忙的,虽然答应了我,但是就算不来我也能够理解的。总之就是你觉得我的表演看上去还不错了。”
“的确是的。”尺子答道,这不是他的应承,他开始看到舞台上林琪脸上的自然转换的表情确实是有着高超技艺的表现。
“啊哈。”林琪放下手中的小刷子,马上说道“店长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多少应该有点表示吧。”
“表示…”
林琪眉飞色舞地说道“对啊,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这么努力的工作,店长自然应该鼓励鼓励我们了。”
“那应该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呢?”尺子老实地问道“以前每次有新戏之后也会有庆祝活动吗?”
“哎,这和以前有没有有什么关系呢?”林琪说着“至于奖励的方式,我想随随便便让店里面给我们剧院拨上个几十万铜币经费就好了。”
“几十万铜币。”尺子被这个数目给小小的吓了一跳,他沉默了一下,为难地说“这不是我能够定下来的,而且几十万是很大的一笔数目了呢,这样的事情是需要和财务单独商量的,不过如果剧院在这段时间真的表现优异的话,我会同财务商量关于经费和奖金的事情的,所以我并不能…”
林琪噗嗤一笑。
“你这个店长如果觉得做这件事情很难得话我也不是那种勉强的人了。”林琪撩了撩头发,然后小声地说“要是奖励不了剧院的话,其实奖励一下我一个人也不错呢。”
尺子在她的笑容中看到了玩笑的意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奖励我什么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不过现在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你要是还没吃过饭的话就和我一起吧。”林琪觉得尺子看上去莫名的憨,很好玩,于是邀请到尺子,“我还从来没有和你一起吃过饭呢,今天阿婆在家应该是做了丰盛的晚餐,你要是喜欢就跟我一起去吃吧,正好我也给阿婆引见一下我们店的店长大人。”
每天到了晚上其实店里面都会给尺子准备很合口的饭菜。尺子喜欢晚上吃得丰富一点但是还算很朴实的饭菜,因此每天晚上他都能得到厨房特别做的炸豆腐,虾丸,牛腰脊肉做的嫩牛排之类的饭菜,他也一向很满足。
但是……
于是尺子和林琪再次并排走在河边,但是这次尺子因为不是晚上能够看到周围的景色了。
已经是黄昏,天边太阳被一层薄薄的云给遮盖了起来,露出暖暖的黄色的光。尺子看着河道,上面还是结着冰,但是可以看到之前严实的地方已经有了开裂的痕迹。
“冬天还没有多久就要过去了吗?”
“这儿是南方啊。”林琪说道“每年的冬天都是这个样子,只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会有冰和雪。”
“你是多久到适者居来工作的呢?”尺子看着林琪问道。
“嗯,到今年的话已经有八年的时间了吧。”林琪略微思考了一下,答道。
尺子不由有点出乎意料,接着道“你今年已经19岁了,那么你就是在11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这儿做一个演员了吗?真是厉害啊,那个时候还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而已。”
“也不是了。”林琪摆了摆手,嘴角微微上扬笑着道“我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学生,到适者居工作只是机缘巧合的事情,而且不过是在业余的时间打打零工罢了。”
“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懂得怎么演戏了吗?”
“那个时候啊,想一想还是很稚嫩的,但是演戏这种东西,基本上只要学习一下都能会上一点吧。加上那个时候我都不过是在很多场合下客串一下,很多时候连台词都没有,因此也不怎么难的。”
说着话,林琪就开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尺子在后面跟着,他们进了一个小巷,没两步周围就已经是一个一个的小院了。
尺子能看到不高院墙里面的各种建筑和树木,这儿大多数都只是简单的复式小楼的建筑,青褐或者是白色的由瓦片或者涂着漆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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