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她同样拥有兽类的本性和能力,可以在朔月之夜的时候获得月亮的力量。
但是月亮的力量并不是纯粹的力量,它含了太多杂质,即便这些杂质也是强大的,但是一旦吸收,说不定会对意识造成影响。
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需要再像这些初开灵智的野兽一样靠吸收月华修炼,也不用担心会被月亮的黑暗影响,但是现在不行。
尽管最近已经慢慢开始恢复能力,可是比起以前,还是一个指头碾死的差距,她脚踝上的红线铃铛怎么扯都扯不下去,好在是哑的铃铛,调整得松一点,藏在鞋子里倒也没被人发现。
换了住宅区,但是交通依然不便,主要是因为以前有私家车司机,现在没有,现在只能够靠早点起床,搭车去学校。
日本的电车之狼享誉全球,而且专对少女下手。
如果不是因为懒得消耗能力,她还不想跟一堆人像沙丁鱼似的挤在沙丁鱼罐头里,挨挨蹭蹭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占了便宜。
好不容易等上了一辆电车,巧巧收起伞飞快的上了电车。
雨天会加重空气中的湿气,会加大人群的密度,在狭隘的空间中同等的人会制造出更多的潮湿。
人的呼吸厚重而浑浊,雨天,风很大,车内的车窗都紧紧的关闭着,一股一股的浊气熏得人脑仁疼,巧巧上车上的晚,车上的位子都已经坐满了,她撇了撇嘴,认命地抓住电车的扶手,紧紧的抓住这短暂的空闲时间合眼休息。
到达一站,车停下,门打开,有一个撑着黑伞,戴口罩看不清面目的男人上了车,撑开式的伞,一合上,透明的雨滴顺着伞上的防雨膜从伞的四方八面向伞尖汇聚,滴在电车的地板上,汇成小小的一滩。
车上明明有些挤,可男人还是强硬的挤到巧巧身边,也没开口说一句话,引来纷纷怒视。
她这也没睁眼,依旧沉浸在自我的幻想里抽不开身,脑海里忙碌的要死。
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呢?
最近学校的活动少了,学生会的工作就只剩下一些日常,按理来说,迹部景吾应该没有那么忙了。
可是现在都已经五月多了,就快六月,网球好像又要举行什么比赛……
除了这些天在教室里的见面,以及在网球部的见面——而且还都是光明正大,众目睽睽之下的工作室会面,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用来黏黏腻腻。
这样也好,距离造就美感。
还是想想正事吧。
……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呢?
冰帝的餐厅已经将规模再一次扩大化,除了典型的西式日式料理,迹部景吾又特意请来了中餐的厨师,是广式茶点的师傅,会的点心花样多的数不清楚。
要不中午就去吃那个好了。
干炒牛河什么的,她伸出舌头,轻舐了一下湿润的唇,还是牛舌最好吃。
腰间有点凉凉的感觉,巧巧别太在意,可能是校裙又往下滑了,她伸手下去提了一把,然后感觉到一个冰凉的铁器正紧紧的贴在她的腰侧。
男人湿重的呼吸吐露:“不准动。”
巧巧偏过头,对方全副武装,不仅戴了口罩还戴了一副□□镜,整张脸都遮的严严实实,生怕别人认出来他是谁。
不过这个别人自然不包括她,巧巧没怎么费力就认出了这个人,同样压着嗓子:“是你啊。”
她眼神下移,关照的问:“这么久不见,你的蛋蛋还好吗?”
“闭嘴!”
男人恼羞成怒的把刀刃又逼近一点:“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我就捅死你!”
见过找死的,但是这么爱找死的人吧,还是第一次见。
对方竟然没有一点点的恐惧,这让男人心里愤恨不已:他这些日子过得着实不太好,在警察局里呆了十几天之后,一出来就被告知自己已经失去了工作,他是在人事部岗位待着的,知道这意味着自己已经被迹部财团拉入了黑名单,永不录用。
他在迹部财团以兢兢业业的工作了十多年却一直没有被提升,眼看和自己一同进公司的人的职位一个个上升,而他却还停留在原来的小职员位置上,靠着那不算太低微但待遇绝对不高的工资,聊以度日。
可是眼下竟然连这样的生活都被毁掉了!
对方不就是迹部景吾的女朋友吗?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仗势欺人。
说不定是靠什么方式上位的,贱得很,估计面对迹部财团的大少爷时候连脸都贴地上跪舔了吧,怎么到他这里摸一下都摸不得了呢?
嫌贫爱富的贱女人,他恨恨的笑着,他不仅被迹部财团辞退,档案上也留下了一笔,这些天他又试着到别的公司投放了简历,可是简历一投就像石沉大海,连个声都没听到响。
就算自己不是什么名校毕业生,可是凭着在迹部这种大财团里工作十几年的经历放出去也绝对是有大批人要的,但过了好久,电话都没有响过,他实在忍不住拨了一个自己最看不上的公司号码打过去。
对方的HR话说得极其委婉,但是男人也是这个岗位的,岂会听不明白。
这分明就是迹部财团在后面施压了,他们想把自己最后的生存机会都剥夺走!
既然这些剥削的家伙不仁不义,那就别怪他不留情,动了迹部大少爷的女朋友,能给这么个有钱人戴一顶绿帽子,想想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他猥琐的笑着,把刀子又逼近她的腰:“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叫出来也没关系,不过丢脸的是谁我可就不保证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会被迹部那位少爷给抛弃的吧,诶,我可千万为你担心啊。”
巧巧鼻子皱了皱:“为我担心,不如好好担心你自己。”
“我很欣赏你临危不惧的勇气,这样的女人玩起来才有意思嘛。”
有一只手隐蔽的朝她的裙摆下探去,巧巧眉头拧起,刚要做点什么,车子又忽然到站。
电车猛一刹车,男人没握着扶手,身体在惯性之下前倾,手里握着刀子割破了巧巧身上的衣服,把她腰上的皮肤也划破了一丝,口子最初翻白,然后很快的溢出血丝,一缕一缕,越来越多的流了出来。
见血了。
男人手一紧,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不过是割破这么一点皮,还在这种比较隐私的地方,想来她也不会主动声张出去,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对方一点威慑……
这么想着,他忽然看见对方的头转过来。
血红色的眼睛。
里面装着两轮红红的月亮。
是错觉吗?他伸手擦了擦眼睛,去发现那两轮月亮死死的盯着自己。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
电车的车门就要关上,电车司机听到后车厢里一个人大喊:“稍等,我要下去!”
之前不下,现在又下,简直是没事找事。
司机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把关闭的车门又重新打开。
他余光一瞥,瞥到伞架上挂着一把黑伞。
这不是刚才下车那个男人的伞吗?
车辆还没启动,前面的车又有些堵,司机觉得,趁这个机会看一下对方有没有走远,万一对方又回转过来拿伞了呢。
忘了拿伞的男人果然又重新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只不过是在车前,他浑浑沌沌的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也许是在找伞。
司机拉下车窗,探出头:“那位先生,你的黑伞落在车上了!”
雨声淅沥,他又喊:“你的伞落在车上了!”
明明隔得不算远,他的喊声也足够大,可是对方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弯着腰在地上找什么东西,眼看周围的车流量越来越大,这样的行为显得十分危险,司机有点害怕,也不顾失礼提高了嗓门又喊了一句。
对方看过来了。
他目露喜悦,似乎发现自己丢失了东西,飞快的朝这边跑过来。
司机松了一口气,下一刻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被转角忽然出现的卡车撞飞在半空,弧度好看,是教科书里那种标准的抛物线。
咚的一声,雨天的潮湿里,迅速弥漫上一种血腥气。
人群惊叫起来。
地上最初只是一滩红,慢慢的,那男人的七窍里都开始不断的流血,鲜血把沥青的地面染的鲜红。
车子一辆一辆的停下,就像血管中突然生出的动脉瘤,将原本顺畅的交通堵塞住,然后很快的,这里再也不能通行。
她朝那边看了一眼,雨中的红越来越多,她眼里的红慢慢消退。
随即,身体里的力气就像是退潮一样的全部退下,巧巧强抓住扶手,稳住身体。耳朵里响起了低血糖时的嗡鸣声,像铃铛一样脆脆的。
意识慢慢涌上来。
不是低血糖。
巧巧低下头,脚踝处看不见的地方铃铛轻轻地摇晃了一下。
她刚才用诅咒杀人了。
……
车道实在堵得厉害,交通警察已经过来维护秩序,询问之后,司机也只能让一车的人下车。
巧巧深吸了口气,跟着人流一起挪动发软的双腿,好不容易下了车。
直到车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尽了,司机叹了口气,朝着死者那边做了个揖。
他总觉得今天要不是自己那声喊,对方也就不会跑过来,不跑过来就不会被转角处出来的卡车给撞到。
万事有果皆有因,他坐在车上,往车内后视里随意一瞥,发现后座上居然还坐了个男生,蓝色的帽子反向后带,脸色略苍白。
估计从前没见过车祸,所以被这么一出给吓坏了。
司机好心提醒:“同学,还不下车呢?这车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了,你要是想不迟到的话还是早点坐地铁赶过去吧。”
男生呆呆的点了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给听进去。
自己家里的儿子也差不多这个年龄,司机起了恻隐之心:“这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场面虽然血腥了一点,但是我见过的惨烈的,比这要严重得多,这个还算不错——估计在着地的那一瞬间就脑死亡了,应该没什么痛苦。”
他感叹了一声:“人有旦夕祸福,这都是天命所归啊。”
男生讷讷的抬起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是这样的。
***
诅咒是把双刃剑。
巧巧躺在烛台切光忠怀里,对方的身体从高中生骤然又缩回了国中生的模样,力量损耗过巨她差点就快变回原形。
之前绑在脚上的红线铃铛,明明已经松开了不少,眼看再过不久就可以直接把它从脚上脱下来了,可是现在它又缩紧了,比之前还要紧,紧的脚踝都勒的疼,烛台切光忠试图用剪刀剪,但是毫无用处。
她皱起眉头:“不要再试了,用剪刀是剪不开的,你之前又不是不知道。”
“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我用了咒杀。”
烛台切光忠神情一滞:“您杀人了?”
“嗯。”
“死了。”
巧巧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时而蓬勃,时而稀疏无比,她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意识。
在车上几乎是被动的触发了能力,只要一见血她就完全沦入被动,事实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记忆都没有。
在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之前就知道不能够直接的杀人,否则会有惩罚,却没想到惩罚来的这么快,又这么狠。
可是对杀掉的那个人,即便毫无印象,她心里却隐隐约约生上一种快感。
他该死。
杀掉这群杂碎。
努力压抑戾气,巧巧拨了电话给班上的任课老师请了病假。
她彻底脱力的躺在床上。
脑袋里还在盘旋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变成那样,而且完全没有一点意识,这种事情,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不,她睁开眼睛,还是有发生过的。
记忆中始终有一段空白,横亘在中间,明明前面也有,后面也有,但是唯独缺了那一段,衔接不上。
只知道在这段记忆后不久,自己就被那个人绑到了海底,不见天日的关了一段时间。
然后她就逃出来了,可是很快的又被抓了回去,这次对方把她放在一个世界里,她不甘心的又逃出来了。
这一段的记忆分明还在,也没有任何缺失的状况,唯独失去的那段记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镜子晃的一声,巧巧呵斥:“谁?”
“让我看看。”
烛台切光忠握着本体刀走到镜子前,只见镜子里平白的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惨白色,没有一丝人气。
镜妖。
烛台切光忠举刀欲刺,对方突然求饶:“放过我吧,我是来见大人的。”
“大人?”
他不屑道:“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人。”
镜妖的嗓音尖利,说话的声音就像尖尖的指甲挠过石灰粉的墙壁,听得人浑身难受:“我是来找大人的,为上次的冒犯失礼抱歉,是小的有眼无珠,还冲撞了大人,真是罪该万死。”
烛台切光忠说:“那你怎么不去死?”
镜妖非人的脸上现出哀婉:“小的要为上次的罪过赎罪呀。”
巧巧偏过头:“赎罪,那你打算用什么来赎罪呢。”
她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镜妖打了个寒颤:“我之前从人的身上吸收到不少的灵气,作为赎罪小人,愿意将这些灵气全部贡献给您,祝您万寿无疆,希望您能原谅上次的冒犯……”
巧巧冷笑:“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
既然这只镜妖都露了自己的家底,她倒也好奇对方会怎么说。
反正杀人越货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镜妖畏畏缩缩的:“……小的还有一件事情相求,妖怪在人世间生存不易,我也只是帮助人类满足他们的愿望,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就是正常的交易呀,人类世界不也都是这么干的吗?小的可以保证,自己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杀人这两个字刺激到她的神经:“好了!”
她平心静气:“把东西拿过来,你想做什么事情我不至于干涉。”
烛台切光忠伸手接过镜妖递来的东西。
镜妖大喜:“以后就请多包涵了。”
巧巧忽的挥手,它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我不会包涵你,但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插手,但是迹部景吾这个人你不准动,那是我的。”
镜妖怯懦道:“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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