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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悔已经写在他的脸上,却是为时已晚。
房间里的殃气遇到活人身上的阳气,就跟苍蝇遇上臭鸡蛋似的。
死命的往上扑,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刘呼延的身体里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证一个人的运势和气数,在我的面前快速的流逝着。
幸好其他人都被拦在了这道门的外面,不然恐怕就会和刘呼延一个下场了,我小声对清琁道:“他……他继续呆着,怕是性命不保。”
“是他自己要找死的。”清琁守在降头公的身边,气势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我有些为难,“虽然他有些无理取闹,可让他死在降头公跟前不好吧,我怕他老人家的灵魂不得安息。”
“放心,他的魂由龙苍显那个老太婆亲自护送。”清琁摸了摸降头公手腕上的银镯子,那银镯子便发出了一丝亮光。
在亮光的后面似乎有一条幽长的水路,这一条路正是人死后都要走的冥路。
每一个人的冥路都不同,而我的冥路格外的崎岖。
那……
就这么看着刘呼延死于他父亲死后的殃气吗?
算了!!
臭僵尸决定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动摇。
我自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自讨没趣,跪在床边给降头公磕了三个响头,“降头公,明月来送你了,一路走好。”
望着床上那个了无生气的老者,我的心好像被刀子剜了一刀一样。
虽然认识才两年多,可是在我心中他和我爷爷一样,都是我最尊敬的长者。
即便生老病死是万物的规律,也无法在面对时轻易释怀。
“月儿,你可愿为他守孝?”清琁问我。
我看着他手中拿的麻衣,心中觉得有些不妥,“我自是愿意,可我不是他的血亲,按照规定……”
“你只需愿意就好。”清琁把麻衣硬套在我身上,又往我手腕上系了麻绳。
他往自己头上戴了白色麻布,也穿了麻衣跪在我身边,“我教你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你跟我念。”
“哦。”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此刻我处于悲痛中,脑子转的慢。
清琁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谓凡人口业净,有十善功,以上生欲界之天;身业净,有三百善功,得生色界天;心业净,有六百善功,生无色界四天。”他低沉念着,似六根清净,超凡脱俗。
我跟随他念诵,心中悲痛忽然平息。
若无波澜之湖水,就好似自己并非三界六道中人一般。
超脱了一般的看待这个世界,无悲无喜无欲无欢。
清琁又道:“在地府酆都等鬼神中,有万神之宗的五帝大魔王总领鬼兵,飞游太空,受命神公,普扫不祥。有天地水三官北酆刺奸明检鬼营。”
所言乃是酆都地府之事,念动之后。
他周身尸气浓郁,引领屋中的殃气钻入地下。
我随他念诵这段话的时候,只觉得藏在胸口附近的生死簿格外的冰冷。
冷的就好像千年的玄冰一样的,让人根本受不住上面的寒意。
我闭着眼睛,额头冒汗。
好容易身后取了出来,它掉在了地上。
清琁替我擦汗之后,我睁开了眼睛。
就见那本生死簿的书页在阴气、殃气、尸气涌动的房中,被气流刮的胡乱翻动着。
也不知这度人经念了多少遍,房中的殃气才变弱了许多。
没了气流的影响,不停翻页的生死簿也停了下来。
我心中莫名觉得轻松了许多,长吁了一口气。
那口气正好落在生死簿上,变成了一团云。
云散去之后,清楚的写着降头公的名字和生卒年。
享年103岁,寿终正寝。
看到寿终正寝四个字,我心中难免激动澎湃。
至少是个善终,年老者自然死亡,在农村的说法也算是白喜事了。
我见清琁不再念经,才捧起了生死簿问道:“降头公不是九十七岁吗?”
“那是旧历,一年才三百六十天。”清琁看了一眼生死簿,把它从地上拾起来,重新塞回我的怀中。
我幽幽道:“那这样说,降头公也算得上是百岁老人了。”
“只是可惜啊,他没能抱抱澈儿。”清琁把我的头压在他的肩膀,对我道,“休息会儿吧,得守到天亮,殃气才会彻底的散去。”
我觉得守夜并不疲累,而是度人经太过损耗元阴之气,不免听了他的话疲惫的靠着他,“说来,还是他第一个发现无澈的身份的。”
说话之间,我闭上眼睛睡着了。
本来会刘家村的路上,我们就被折腾的够呛。
就打算回来以后立马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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