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份来自钱氏。奴婢估摸着剩下的那点子东西,太太十有八九是给大房的二小姐留着的。”
“岂有此理。敢情我二房的东西,到头来全便宜了大房。这顾家的算盘打得也贼精了点。”华阳气得胸膛一鼓一鼓。
谭嬷嬷摇摇头一叹:“郡主,容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玲小姐到底不是姓顾,需得早做准备。钱氏便是前车之鉴。”
四两拨千金的话,令华阳心头一凛,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世人都说江南人会算计,这顾家的算计尤在别人之上,什么狗屁书香门第。从明儿起,谁都休想从我手里挖出一个子儿。”
谭嬷嬷见郡主领悟,心中稍稍安慰。
“回老爷,王爷的原话就是如此,还请老爷拿个示下。”谭嬷嬷低眉顺目。
顾老爷捻须不语,看了看身边的魏氏,两人交换过眼神,魏氏开口道:“自然是按王爷的意思做。你且回去吧。”
谭嬷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眼魏氏,心中幽幽一叹。
这魏氏长得慈眉善目,一脸富态,逢人笑眯眯的,看着与那佛堂里的观世音菩萨差不离,谁又知道,这内宅中数她的手段最高明。
老爷前后共纳六房姨娘,竟然没有一个庶子庶女存活下来,可见其狠辣之处。郡主在其手上,从来没有讨过任何便宜。
“是!”谭嬷嬷恭敬的退了出去。
谭嬷嬷走后,魏氏起身,亲自沏了茶奉到老爷跟前。
顾老爷捏着茶盅思忖道:“钱氏的三个庄子……”
魏氏揣摩这话里的深意,轻道:“妾身手上,除了钱氏的嫁妆外,确实还留着她在南边的三个庄子。这些年收成也不好。反正六丫头也是个不中用的,不如卖了了事。”
顾老爷见她领悟,心下涌上几分宽慰,假惺惺道:“哎,若不是五年前受钱氏的牵连,府里为了保命,送出去大把大把的银子,顾家何至于此。罢了,你找个可靠的人,把庄子卖了吧。只是……”
顾老爷沉吟着不把话往下说。
魏氏思忖他的心思,笑道:“老爷是在气恼郡主?”
男人心思被魏氏一语说穿,再也不瞒着:“请寿王回府也是她的意思,偏偏一根毛也不拔,顾府出了钱,人情却落在了她手上。算计的可真精啊。”
魏氏嘴角歪了歪,一脸温和道:“老爷何必跟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她的银子早晚是顾家的,回头她那房里三个姑娘出门子,除了公中的,她难道一个子都不贴?老爷,徐徐图之,方是正道。”
顾老爷一把拉过魏氏的手,放在手中搓揉,感叹道:“还是你最知我心啊!”
顾老爷这头才拍板要卖庄子,那头顾青莞便得了消息。
月娘气得泪珠滚滚。
“奴婢就说二奶奶还有三个陪嫁庄子不见了,原来都收在太太那里。”
春泥啐道:“小姐,他们把二奶奶的嫁妆和陪嫁庄子都霸占了,这个仇咱们一定要报。”
“自然是要报的。”
青莞捧着茶,慢慢饮了一口。
自打她与寿王头一回会面,他在她手上咬了一口后,她就开始盘算这件事。
以寿王的谨慎,一定会对她女子的身份,及将顾府连根拔起的要求产生好奇。所以她掐断了一切线索,静待鱼儿上勾。
谁知寿王遇刺,又一次的求到了她面前。她顺势又提出顾府的事,并以其高超的医术,再一次的勾起了寿王的好奇之心。
一个神医,为何对顾府如此深仇大恨。果不其然,寿王捕捉不到她的任何讯息,便另起一计,以侧妃之位相诱,让苏州府名门望族的女子齐聚顾府赏花,想借机探得她到底是哪家的千金。
于是,她借力打力,以仆人一事,暗下提示寿王。
寿王果然聪慧,心道这大夫所求,不为杀人放火,只为顾府失去名利,他何不借机大肆铺张,让顾府先吐出一口血再说。
她料定寿王必不会直接向顾老爷开口,而是通过郡主之口传达。
郡主不是笨人,把这烫山的山芋扔给了老爷。
原本此举,只为探出顾府财力的水深水浅,好让她做进一步的复仇计划,谁又知竟然带出了姨母嫁妆被挪用,和三个陪嫁庄子被顾老爷夫妇收为已有的阴私之事。
好一个书香门第,诗礼传家。顾青莞心中讥笑不己。
“月娘,给福伯传个消息,让他把母亲的三个庄子买回来。”
月娘一边泣一边道:“小姐,这庄子原本就是咱们的,凭什么还要用钱去买。”
顾青莞尚未回答,春泥抢先道:“等咱们有了能耐,再让顾家人把二奶奶的东西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说得好!”
顾青莞心底舒了口气,眼底带着冷意,郑重道:“连本带利,一个子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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