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还算热情,似乎也没记收买回大兴庄那次的仇。
“二叔,看你这话说的。哪能让你老移动大驾去看我和老叔呢。就该我们来看你和二婶啊。我们啊,是代表我爷我奶来的。他们老两口岁数大了,出门也不咋方便,要不就该亲自来给你们二位请安问好啊……”
夏至笑眯眯的,话说的又客气又亲切。
夏二叔却越听越不是滋味,脸上惬意的表情也渐渐地消失了。“啊,十六啊,你别挑二叔的礼。二叔得给东家当差。你爷最明白这个,他肯定不能怪我。”
“二叔给东家当差,也不耽误二叔这会泡脚啊。”夏至微微一笑。
夏二叔闷住了,论说话,他在夏至面前就没占过上风。
夏至略微低头,看了一眼夏二叔的脚。她都提到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了,夏二叔的脚还放在脚桶里面泡着呢。
这会工夫,那粗使的婆子提着一壶热水进来了。
夏至心中一动,走过去将水壶接过来,然后就走到了夏二叔的跟前。
“二叔,我给你倒水啊。”夏至说着话,就将一壶水一股脑地往脚桶里倒。
夏二叔惨叫了一声,他几乎是从脚桶里跳出来的。夏至身手灵活地躲开了,那热水一点儿都没溅到她身上。
“哎呀,二叔,你这是咋地啦,撞客着了?”夏至还纯真地睁大了眼睛问夏二叔。
他明明就是被热水给烫到了吗!夏二叔看着夏至气不打一处来,然而……他并不敢朝夏至发脾气。
夏至这小丫头心狠手辣啊!这要不是他刚才动作快,只怕非得被烫个好歹的。这一点上,夏至可一点儿都不像他哥夏秀才。
肯定是像田氏,像靠山屯儿老田家的人。
夏二叔对田氏和田氏的娘家也是没有半分好感的。
心里这么想,夏二叔嘴上可不敢说。他光脚踩在地上,还得装作很大度地笑了笑:“啥撞客了,刚从庙里做完法事回来。是水太烫了。”
自己就说漏了底了。
夏二叔自然不甘心被夏至捉弄,就光着脚、叉着腰指着粗使婆子骂。那粗使婆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性情,并不服夏二叔训斥。她转身就往外走,一边嘴里还咕哝着:“一家好几口,就使唤我一个。一样是奴才,张狂的那样儿。”
夏二叔的脸上顿时就是一红。他指着那个婆子还想骂,不过那婆子已经走的远了。
“这些使唤的人,一个个的都不懂事,要不怎么给人家使唤呢。”夏二叔只好自己给自己打圆场。
“爹说的对。”夏柱干笑了两声说道。
夏二叔就瞪了夏柱一眼:“还不赶紧给我把鞋子拿来。”
夏柱知道夏二叔这是朝自己发邪火,他撇了撇嘴,真就去给夏二叔拿鞋。夏二叔在旁边哎呦哎呦的叫唤,问夏二叔烫着了没有。夏二叔没好气,他吩咐夏二婶:“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还不赶紧给我拿块毛巾来。”
夏二婶嘴里小声嘀咕着,真去给夏二叔拿了毛巾过来。
夏二叔让夏二婶和夏柱服侍着擦了脚,重新穿了鞋袜。在妻儿身上逞过了威风,夏二叔似乎觉得刚才丢的脸找回来了。
“十六啊,小龙,长生和珍珠也来啦,快坐下,一会在这吃饭,我让厨房里头准备点儿好吃的。”夏二叔故作慈爱地说道。
“饭就不吃了。”夏至领着小黑鱼儿,长生和珍珠在旁边椅子上坐了,这才对夏二叔说话,“这次来主要是看看二叔、二婶,看你们都挺好的,回去我跟我爷我奶说了,二老也能放心。”
夏至再次提到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夏二叔就打着哈哈,问老两口可还安好。
“身体还都行,就是操心,我们在跟前的还好,你们不在跟前的,我爷心里更寻思。”夏至就说。
夏至的话说的漂亮,夏二叔心中不以为然,可表面上并不敢表露出来。
“我们过的也就一般吧。”说这话的语气却并非如此,“让二老惦记了。十六,你回去跟你爷说,我们都挺好的,让他老人家,嗯,还有你奶都别惦记着。给人当差的玩意儿,身不由己啊。”
夏二叔也学会掉书袋了,看来最近交往的人是比较杂。
“二柱我看见了,看来也挺好。我五月姐,还有七月呢。还有小杨,我得好好看看,回去好跟老两口说。”夏至左右看了看,又说道。
他们来了这半天了,五月、七月和小夏杨都没露面。
“二柱,快去找你姐她们来。”夏二叔赶忙就吩咐夏柱。于他,是很想让夏至尽快离开的。
之后,夏二叔就跟长生说话,也不问问夏至这次来府城是做什么,要住多久。
夏至也不在意,她的目光在夏二婶身上打了个转。“二婶你好像胖了。”
“是吗。”夏二婶讪笑,还自己低头打量了一下,“好像是哈。人家也说我胖了,在这吃的好,夜里还有一顿。监生奶奶吃不下去,都赏给我们吃了。”
夏二婶笑容满面,很是以此为荣的样子。
夏二叔就瞥了夏二婶一眼。
最近夏二叔交往的人档次高了起来,渐渐地就有些瞧不上夏二婶,总说她说话粗俗,一张嘴就是大碴子味,显得档次特别低。
“这里又没外人!”夏二婶明白夏二叔的意思,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夏二婶也不是总听夏二叔的话的。
夏二叔恨铁不成钢地又看了夏二婶一眼,意思是让她少和夏至说话。不过夏二婶是个没多少心眼的女人,她对夏至并没有那么大的心结。而且,好不容易从乡下来了个人,夏二婶很想跟夏至多唠唠。
“十六啊,你这次跟小龙来,是来玩的不?要说啊,你爷和你奶对你是真好,就是他们的几个孙子都靠后啦。”
“我来府城有点儿事。”夏至简单的一句话,就不肯多说了。“二婶,你今天往庙里去来着?”
“是啊,我陪你娟子姐去给监生奶奶烧香、做法事……哎呦……”然后夏二婶就絮絮地说起了做法事的人,什么和尚怎么念经,烧了多少经文和纸,又花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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