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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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地盯着死去的孩儿，嗓子和心口仿佛都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天旋地转，我全身发软，倒了下去。

    不知是什么时候，有一双手把我抱在怀中，我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手摸索着上去，卡住他的颈部，死命地掐着。

    我恨你，生生世世，我要化作怨鬼，对你纠缠不休。

    苏裴珩，从一开始，我究竟，欠了你什么？

    仿佛回到了那一年寒冬腊月，我奋不顾身，跃入池塘，冰冷的水把我包围，寸寸侵入我的骨头，我的血肉，我感到黑暗正在把我吞噬，永无回头之路，我却咬着牙，拼尽了生的念头，把苏裴珩救了出来。

    我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脑一片空白，这样的感觉，比崩溃还难受。

    两片温热贴到我的唇上，温柔地辗转，我拼命地睁着眼睛，却只是看到一片漆黑，我用力一咬，便闻到一阵血腥味，对方的唇适时地离开，我模糊不清地说，“现在，是什么时候……”

    苏裴珩握住我乱抓的手，沉默了半晌，“雪儿，现在是白天。”

    母亲说，一个人悲伤过度，是会瞎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上苍怜我，便让我瞎了眼，不用看见悲伤可怕的一切，这样也好，终归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挂念了。

    我不想说话，不想哭，也不想笑。

    整个人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情感。

    “雪儿，你就不想和我说什么吗？”苏裴珩开口，我才知道他没有离开。

    该对他说的，我已经说了，我现在只是在静静地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是时候该让一切永远沉寂了。

    苏裴珩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念想。

    “喂，过来吃饭了。”

    狱卒把牢饭放在我的牢房门口，又嘀咕了一句，“我说，连着两天不吃，你是不是想绝食自杀啊？明天再不吃，就给你强行灌进去，皇上，皇后娘娘不许你这贱妇死，你就不能死。”

    狱卒走了，我的手继续在墙上抠着，我感到有一片锋锐的石头镶嵌在里面，只要取出来，我就可以尽快结束这样的煎熬。

    每每听到脚步声，我便停下来，用背将那个位置挡住，半夜的时候，苏裴珩总是会来到牢狱里，把我抱在怀中。

    “雪儿，你闻闻。”

    这个夜晚，我闻到鼻边飘来一阵诱人的香味，大概是炸鸡腿，本能地咽了一下口水，可我禁闭着嘴唇，不肯吃一口。

    耳边传来窸窣的声响，苏裴珩撕下鸡腿，微微掰开我的嘴巴，喂了进来。

    我生冷地吐出去，“苏裴珩，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一次你阻止得了我，算我年城雪输，只是你竟狠辣无情到这样的地步，为了折磨我，连死也不让我死么？”

    “雪儿，朕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朕最真的话。”

    苏裴珩还要继续骗我，我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手在不断颤抖，“苏裴珩，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让你可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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