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种种 , 一时间气火翻涌,说不出话。</P>
我看不到屁股的状况 , 满心焦急,想去摸,手被他抓住 , “别碰。”</P>
我瞪了眼睛 , 惊慌不解,“为什么?”</P>
梁京澈拿过手机打电话叫工作人员送医药箱 , 随后他站起身,拿过一旁的浴袍遮在我的身上。</P>
他捡起地上的浴巾,系回腰上,“起了一个水泡,待会处理一下。”</P>
原来是水泡……</P>
我躺着看他,心中极为疲累,索性沉默。</P>
梁京澈神色复杂,良久后他开口,“……不会让你留疤。”</P>
我听后 , 一时没忍住,冷笑了出来。</P>
“笑什么。”他皱眉。</P>
“没什么。”我收回目光站起身 , 收拢那宽大的浴袍,迎视他的目光 , “只要这个疤痕不在脸上,我根本不会介意。不过我很介意,跟心里有疤的人单独相处。” </P>
梁京澈胸膛起伏 , 深吸一口气,说道:“老实点,趴回去。”</P>
“我说过,我要回家了。”我瞪了眼睛。</P>
“水泡不及时处理 , 一旦蹭破 , 会让受伤的皮肤暴露在细菌中 , 遭受感染。”他抄起手臂,“你的肉会溃烂,就要去医院里挖腐肉。到时候你的屁股上 , 就不仅仅是一个疤痕的问题 , 会缺一块肉 , 再好的修复手术,也没用。”</P>
我当然不是被吓大的,心想,义正言辞的什么劲 , 罪魁祸首明明就是他自己。</P>
我指着他胸口心脏的位置 , 认真说道:“再丑 , 也不会比你这里更丑陋。等你学会尊重人 , 我们再单独相处。”</P>
梁京澈呼吸加剧了些,胸腔起伏明显 , 嘴角动了动 , 最终冷声道:“趴回去。”</P>
我嗤笑 , “梁董 , 京极不够你管的吗 , 连别人的屁股你也要管?”说完我转身打算去换衣服。</P>
这时 , 有一个女人拿着医药箱匆匆走过来 , 似乎觉得气氛不寻常 , 于是停在稍远位置,称呼了一声“梁先生”。</P>
“处理完 , 送你回去。”梁京澈盯着我,眼神深邃,冰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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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最末的晚上 , 一次性的无菌器具一样样被撕开 , 我趴在沙发 , 在梁京澈的注视下,处理水泡。</P>
那个女人的手艺很好,屁股只疼了一下,冰凉的手指按戳几下,就给我涂上了清亮的不知名的膏状物,贴好了纱布,全程无话。</P>
她跟梁京澈告别的时候,梁京澈还朝她点了一下头,说一声“劳烦你了” , 还将她送出门。</P>
我叹一口气,站起身走去换衣服 , 忍不住想,为什么他就不能这样地尊重一下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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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上底裤 , 从挂着西装的横杆上抽下内衣穿好,坐到更衣间的沙发凳开始套衣服。</P>
对面的墙柜里整齐摆置男人的衣饰,皮鞋 , 另一半上下两层,挂着几件西装和衬衫,周围充斥着木头和淡淡熏香的气味。</P>
这些自然的味道,让我神经放松下来 , 感慨自己今晚是撞在炮口上 , 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炮灰。</P>
但是 , 想到若惕在梁京澈面前是那样形容我,心又像被钝刀切了一下,撕扯着疼。</P>
从前的我 , 在若惕眼中,是那样的人吗?</P>
怎么跟我对自己的认知 , 毫不相同……我只是一个任性的人 , 他为什么瞎说呢。</P>
可明明是瞎说,我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去想象他对梁京澈瞎说我时候的样子。</P>
但根本想象不出,只猜他一定是笑着说的。</P>
记忆如花一样 , 带着香味 , 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发散 , 泪水盛满在眼眶……并没有落下。</P>
将头发绑好之后 , 我抹去眼泪,朝镜子里的人笑了笑 , 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 走出更衣室。</P>
经过客厅时 , 看到梁京澈也穿好了衣服 , 衬衫外面罩了一件开襟毛衫。</P>
见我出来 , 他拿过茶几上的车钥匙起身 , 说走吧。</P>
我愣了一下 , 没想让他会亲自送我。</P>
这屋里没有钟表 , 但我看到手机时间,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 这个时间因为我而劳烦司机,不太厚道。</P>
于是我说,我会开车。</P>
梁京澈问 , 你认识路么 , 我想了想 , 说那麻烦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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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梁京澈比我还沉默,室内安静,甚至都听不见他的呼吸声,一度让我以为这是自动驾驶。</P>
车内的仪表盘上显示23:55,还有五分钟,就是一月一日,元旦了。</P>
想不到,我还要跟他一起跨年啊……我忍不住看他一眼。</P>
梁京澈面无表情开车 , 不知在想什么,我就当他是在自我检讨。</P>
……</P>
到了我家弄堂口 , 里面一侧已经停满了车,这要是再往里开 , 只能倒着出来。</P>
于是我跟他道谢,说就在这停吧,十几米的路 , 走过去不远。</P>
梁京澈依旧没说话,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长一方两个小盒,递给我,“按照说明清洗。”</P>
我接过 , 看到上面写着药膏和浴盐 , 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P>
“谢谢……”我把它们塞进包里 , 开门下车,正要关门,看见梁京澈在看我,那眼神……怎么说呢……</P>
让我心里 , 有块可能是不足半毫米地方稍微软了一下。</P>
于是我看向车内 , 抿嘴朝他笑笑 , “新年快乐啊,梁董。”</P>
他没回应,还转过了头去。</P>
我撇撇嘴,关上车门往弄堂里走……</P>
走到楼下的铁门,我回头看了一眼 , 发现他的车还在 , 一时百味杂陈。</P>
我走进去关上了铁门 , 在门内站着 , 便听见了汽车引擎的嘶鸣,呜地一声,渐渐消失……</P>
再开门时 , 弄堂口已经没有了车辆。</P>
我叹一口气 , 关门上楼 , 步伐沉重 , 感觉这新年伊始,就不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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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这天上午 , 我老实在家准备演讲 , 明天就要给梁京澈汇报了 , 我不能掉以轻心。</P>
翻脸归翻脸 , 演讲还要讲的,他不可能是那么小气的人 , 因为我打他的头,就不信守自己的承诺吧?</P>
虽然是这么想,但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那个男人的多变,不能用常理来判断。</P>
中午十二点 , 我正揭开泡面准备吃,就看到了娜姐的来电……</P>
我皱了眉头 , 自从上次在蓝夜会馆 , 看到她的另一面,心底就很少会想到她的存在,她不联系我,我也竟然一点都没有想起这么一个人来。</P>
我接通电话,娜姐的语气很急,她一边哭,一边朝我拼命地说。</P>
“娜姐,你要么慢点说,要么就别哭 , 我根本听不清你在说什么!”我打开免提,开始吃面,嚼啊嚼……</P>
我听到娜姐在电话里咽了好几声口水 , 才清楚地讲出了话,“秦筝 , 我好害怕……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害她的……你认识傅九的对不对,你那时候把他弟弟送进监狱里 , 也没有怎么样的,求你帮我求求他,放过我,我不想像孟小楠一样被毁容啊……求你,求求你!”</P>
嘴里还含着满口的面 , 我呆呆地盯着手机,浑身渗出冷汗……</P>
她说什么?</P>
……孟小楠,被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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