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吭声。我看着她,面带微笑不卑不亢的从她身边走过,“一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脚上,陆安妮哎吆大叫了一声,却被陆一鸣犀利的眼神制止。我扯唇微笑,心中有种痛打落水狗的痛快。“对了,忘了说,除了父亲之外,我好像是陆家的大家长,如果你要真想招上门女婿的话,一定要我同意才行。在某些人还没成为陆家上门女婿的时候,这个时候你们最好还是回齐家去。”陆一鸣冷冷丢下一句,拉着我们两个人走进陆家大宅。“凭什么,哼,我就是陆家的人,谁都挡不住我,我今天就在陆家过了。”陆安妮跺了跺脚,高跟鞋在清脆的大理石上啪啪作响,之后她哒哒哒的跟着我们走进陆家老宅。齐晟却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进来。“进来啊,你站在哪里做什么?”“我不进去了,这里不是我的家。”齐晟冷冷丢下一句,却并没有走。我回头的时候刚好跟他的眼神相撞,他的眼神中带着很复杂的表情,有屈辱,尴尬,难过,更多的是满眼的不舍还有一脸的欲言又止。又来了,好讨厌他这种貌似深情的眼神。我白了他一眼,之后把胳膊跨在陆一鸣的臂弯里,坚定的站在他身边。陆安妮看着我们,眼睛快喷出火来了。齐晟摇了摇下唇,脸色苍白,明明嘴里说着要走,却双手插着裤兜裤袋一直杵在那里。“呦,一鸣回来了。”大厅里突然响起一个高亢的女声。顺着声音望过去,我看见站在扶梯上正款款往下走的一个妇人。妇人有五十岁上下的年纪,穿着大红色的旗袍,身上披着白色的裘皮披肩。一头棕色的头发高高的盘起,脖子上带着珍珠项链,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嘴唇涂得通红,一脸微笑俯视着我们。陆一鸣冷哼一声,没回话,转头望向大厅里的一个佣人打扮的老太太:“黄妈,老爷子呢?”“老爷在楼上,一会就下来,你们赶紧坐下来,暖和暖和,黄妈,别愣着了,赶紧给大少爷上茶。”黄妈还没开口,那个妇人连忙讨好的搭话。陆一鸣冷着一张脸,完全不给她好脸色:“还是叫我陆先生吧,这又不是旧社会,哪里来的大少爷。”那女人脸色一顿,说不出的尴尬。“妈,你怎么回事,没看到我也在吗?”陆安妮跺了跺脚,很不满自己就这样被忽略。那妇人这才转过头来看了眼陆安妮:“你这孩子,大年三十的怎么能回娘家来,你就不怕把娘家吃穷了?赶紧跟齐晟走,大年初二你们再回来。”看来陆家也有大年三十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在家过年的习俗。那妇人说着就开始往外撵陆安妮了,这下子她就更没面子了,一双眼睛通红,就快要哭了。“我偏不走,我就不信我一顿饭能把家里吃穷。”“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大过年的不要惹你爸爸生气。”“我偏不,我今天就要留下来,大不了我跟齐晟离婚还不行么?”陆安妮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就是不起来。倒是站在门外的齐晟转身就走了,再也没有回头。“你这个孩子,怎么就……”“算了吧,大过年的,不要破坏了气氛,她留下也无妨……”陆一鸣开口了,陆安妮满心欢喜,抬头看着陆一鸣,满眼的深情。只是接下来的话却让陆安妮的整个脸都黑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姓陆……”“哥……”“一鸣……”母女俩倒是同声共气,陆一鸣却一脸的不在意,和潇潇在沙发上摆起了积木。“连小姐,老爷子让你到他的书房一趟。”尴尬的氛围被楼上下来的佣人打破了。我看了眼陆一鸣,心中有些忐忑。我并不知道陆老爷子叫我上去是为了什么。陆一鸣冲我微微一笑:“别怕,有我,没准老爷子是要给你红包呢。”我冲着陆一鸣点点头,起身随着那个佣人上了二楼。我虽然没回头,也知道又两道不善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陆老爷子的书房在二楼的最尽头。这个房子的确是有些年代悠久了,长长的走廊上实木地板咯吱作响,回荡在空挡的老房子里,让人心头说不出的难受。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我的手心里冒出了一层冷汗,心脏不由控制的噗通噗通的跳动。我伸手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了陆老爷子浑厚的声音:“请进。”我轻轻推开门,又轻轻关上:“陆老爷子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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