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种态度才符合你的风格。”
方知意不满地剜了他一眼:“别你以为你以为的,我也有需要顾虑的事情好吗?”
因为重视,所以举步维艰。
闻轻不置可否,举起了酒杯:“那就再喝点吧。”
好主意。
方知意勾过酒杯,接受了他的提议。
酒香四溢,令人神经松弛。
最后一口酒方知意品了三分钟,才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
闻轻指了指剩下的大半瓶酒:“再来一杯?”
再多喝一口都不行了,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心里清楚。
于是摇头站起来,挺直腰杆:“到此为止,多谢款待。”
“不早了,我先回去。”
闻轻也站起来:“我送你?”
方知意摆摆手:“不麻烦你。”
她笔直地朝前走,一路畅通无阻,手指扶上门把手的时候,肩膀被人从身后重重按住了。
方知意瞬间绷紧,右手蓄力,回过头去。
一张精致的脸亲昵地凑过来,吐息中含着白兰地的浓香。
闻轻弯起眼眸,反手接住她狠狠的肘击,长腿别住由于姿势不对而丧失了应有力道的膝盖,顺便将人翻个面压在了门板上。
轻轻的呢喃在耳边响起,仿佛情人的低语:“知意啊。”
“是什么给你大半夜跟一个成年男人单独待在密闭空间里的胆子。”
这心大的,可真是了不得呢。
唇凑到她的嘴角,眼底深处蔓延出细微幽光:“就凭那几下花拳绣腿?”
方知意不是太担心陆林翰会怎么为难闻轻,年过半百老头子的分寸不用小看。
视线落到不远处卷衬衫袖口准备上场的闻轻身上,她不自觉摸了摸下巴。
只是闻轻这里,总感觉他已经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太妙啊……
而且最近的传言,已经把这家伙包裹进去,变成难以言喻的三角恋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陆导是对闻轻本身有兴趣,没想到还是因为方知意啊。”
“肯定的啊,外在条件在陆导那里又不是加分项。”
“而且陆导的态度你看见了吧,出了名好脾气的人居然那么话里有话针对闻轻唉,肯定是对他和方知意走太近这件事不满了,独占欲什么的。”.
“闻轻麻烦大了吧嘻嘻嘻嘻嘻……”
“真是可怜,不过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了吧。”
大致情况,如上。
闻轻身上关于她的烙印,基本是洗不清了。
化妆师梳起方知意的长发,扎成马尾后再度把头发抓乱,最后在她脸上添了两道血痕。
“讨厌给你化妆。”
阿鹿翘着兰花指,娘兮兮抱怨。
方知意丝毫不挽留:“那换人吧。”
“你真的讨厌死了!”阿鹿跺脚,惹来一干人哄笑。
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的血痕,方知意的指尖在血痕附近擦了擦,还算满意:“今天为什么又这么说话,受刺激了?”
阿鹿放下粉饼,垂眉耷眼:“我岳父看见我画眉涂护甲油了,说我不男不女。”
方知意转过头,仔细打量他。
阿鹿体型纤细,相貌勉强说得上清秀,此时素着一张脸,眼底的青黑都没拿粉遮一遮,就这么大喇喇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其实这几年他已经不怎么给自己化妆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结婚生子怕老婆娘家人对他有想法,可就算是这样,丈母娘一家还是觉得他不好,嫌他丢人。
阿鹿伸手挡脸,语气里的沮丧几乎灭顶:“别看我,我现在就是普通的三十多岁奔四中年人的形象,又老又憔悴。”
方知意笑了:“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化妆再出门啊。”
“你这种唯我主义是不会明白的,像我们这种有家室的人,是不能像你一样……自由自在的。”阿鹿心道好险,差点就把“任性妄为”四个字说出来了。
不过这四个字,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罢了。
方知意不计较这个,她转回去把玩桌上的口红,脸上的血痕配上陆浅薇第二人格特有的鲜艳红唇,活脱脱一个女魔头。
“但既然是一家人,这种事也要相互体谅的吧。”
阿鹿苦笑:“所以才说你不懂啊。”
谁说一家人,就一定能相互体谅呢?
闻轻收回视线,接过助理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汗。
方知意和这个化妆师感情好像很好,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呢……
真想知道。
白天在滚烫的沙子里翻滚,皮肤都火辣辣针刺般作痛,蹭着棉质的睡衣都不大舒服。
给能抹到的地方都上了清凉的药膏,方知意往脸上拍了张面膜,在床上躺下。
这两天太阳底下这么晒,就算她是不容易晒黑的体质,吃了这么多风沙皮肤也要变差了,必须得好好保养才行。
刚想闭上眼睛休息一张面膜的时间,门就被敲响了。
大概是红红送西瓜汁过来了。
方知意这么想着,起身开门。
当打开门发现外头站着人的身高明显超标时,她反手一甩,门板残酷无情地合上。
闻轻:“……”
“我有正经事。”
方知意躺下:“明天请早。”
这么敏感的时间段,还真是不知道避嫌。
“真的有事要说,而且你难道就没有话想问我吗?”
方知意努力维持面膜脸,语气非常不好:“明天说会死吗?”
静默一瞬,再从门外传来的声音幽怨:“我会睡不着的。”
睡不着你大爷。
一米九大汉还这么说话真不怕遭雷劈。
方知意面无表情:“关我什么事?”
“那我会在这里一直站着。”
“那你就站着吧。”
好几分钟没有声音,方知意拍了拍脸上的面膜,应该是走了吧……
下一秒,烦人的声音又开始叨叨。
“刚才房东过去了。”
“房东太太也过去了。”
“房东女儿也——”
门开了。
方知意手指上挂着还没吸收完的面膜,面目狰狞:“你怎么样才肯滚?”
闻轻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神情正经:“既然不方便当面讲,那就把手机号给我吧,我回去后给你打电话。”
“1XX27484848!”
“嘭——”
方知意一脚踹上门,闻轻拎起被拍在自己身上的面膜,海藻的气息掺杂牛奶香,古怪又怡人。
他翘起唇角,尾音缱绻:“回去就给你电话~”
“有多远滚、多、远!”
“好~”
方知意按住太阳穴,告诉自己千万要平心静气。
人这一生这么长,总得遇到几个非常规的坎儿,几个放弃治疗的神经病。
做完心里建设(自我安慰),她刚拿起剧本,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瞄了一眼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她扶住额头,深吸一口气接起来。
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比面对面听到的更具磁性,微微沙哑,挠得人心痒痒。
闻轻抬头看着满天星星,微微侧着脸,眼眸弯起:“猜猜我是谁?”
方知意嘴角抽动:“神经病。”
“说正事。”闻轻一秒正经,声调降了一个度,起伏渐浅:“你和陆导的真正关系,不能公布吗?”
他果然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不好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倒是比之前怀疑着的时候舒服多了。
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方知意翻开剧本:“你想公布吗?”
“为什么不能公布呢?”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都愿意告诉我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想知道什么?”
“啪”一声合上剧本,方知意扯开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所以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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