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景熙帝唇抿如刀,一手放在案台上似有似无地敲着,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放到了唇上。
能做这事的人,只有一种人。
她既能与南疆相勾结,又看不惯傅兮得宠,最后,还不愿伤害他。
这样的人,宫里倒是屈指可数。
心里有了方向,景熙帝的目光又回到了吴院使身上。
“说吧,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吴院使年纪已是不小,有些事瞒着也无甚意义,更何况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圣上还未疑他,他若是再隐瞒下去,他岂不是辜负了这份信任?
吴院使颔首一五一十道:“微臣的母亲曾是南疆皇室的医官,她曾在臣幼年之时,给臣讲过一些南疆邪门的巫蛊之术,讲到这双人蛊的时候,臣曾听母亲提起过这冰息。”
“你可能确定?”
吴院使先是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陛下,因为家母曾亲眼见过这冰息,所以臣能确定这冰息确实能救人性命。这是算算时间,南疆已更替三朝,这冰息是否还在,便不得而知了......陛下万不可冒险......”
景熙帝不愿再听他啰嗦,立即打断道:“行了,朕命你将所有有关这蛊和冰息的内容整理好,明日交折子上来,下去吧。”
吴院使撇撇嘴,欲言又止。
不过看到景熙帝明显不耐的一个眼神后,还是灰溜溜地转身走了。
景熙帝揉着眉心,心里算着时间。
沈越,这一笔一笔的账,朕慢慢跟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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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盛公公传陛下口谕,请各宫之主到乾清宫接旨。
这样的旨意,谁都没见过,去乾清宫,接什么旨?
众人皆纳着闷儿,究竟是何事,能弄出这样的阵仗?
莫不是昨夜挖出来那一个个方方扁扁的盒子有什么问题?
看事情不妙,谁都不敢怠慢。
没多大一会儿,就见乾清宫的大殿上跪了好些人。
半响,盛公公端着圣旨在乾清宫的前左侧宣读了起来。
言毕,众人皆是惊掉了下巴。
这陛下,到底是何意思?废宫,又是何意思?
大体意思就是,这从今儿往后,这东央的后宫就形同虚设了。景熙帝不但要将她们所有人逐出宫去,还立诺往后也不再选秀。
放眼望去,每个人的反应,表情,皆是能看的一清二楚。殿内有几个嫔妃明显攥紧了拳头不想走,但又敢怒不敢言。还有几个有背景的嫔妃,据理力争,说着自己从未犯过错,回家不知该如何交代云云。
此时端妃跪在地上,指甲嵌进了手心,好似用尽了全力,才将这不甘吞咽了下去。
那贱人不是马上就没命了么,他这是做什么?准备守着一个废人?
就算她能平安诞下孩子,可谁能保证她一举得男?
若是个女儿,那岂不是让天家无后?
当真是有意思。
可是她不敢质疑,只能默默把头低下,心里盘算着其他办法。
就在此时,景熙帝突然道:“昨夜惜妃差点因为这些邪物丧命而导致小产。不过,多亏你们配合及时,惜妃才免去性命之忧,也救了朕的麟儿。为此,朕特许你们在迁入龙恩寺以后,不必陪葬,可择回原府。”
什么?
已免去性命之忧?
端妃心里猛的一跳,抬起头,直接对上了景熙帝的眼。
这一对上,端妃就后悔了。
因为刚刚还在哭哭啼啼的人,现在已可以算的上笑逐颜开了。
因惊讶而抬起头的人。
整个大殿上,便只有她一个。
她手心开始止不住地出汗,恨不得马上消失在这大殿之上。
可惜,天不遂人愿。
景熙帝迈出乾清宫之前,在她身侧停了一下。
她的余光能清楚地看到那双熟悉又陌生的双凤卷草纹皇靴。
接着,从她的上方,传来了一声无比平静的声音。
这声音,明显地透着寒凉。
“既如此,你不死何俟?”
端妃头扣在地上,她怎的也不会相信他会对自己这么绝情,“陛下!臣妾从未......”
可惜,景熙帝并没有继续在听她说什么。
他只给了她八个字。
“罪不容诛,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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