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好像看见了刚进宫时的小周氏,那时的小周氏也是这样的做派,看似懒于浓妆艳抹,眉目中却全是自信,仿佛无论她穿什么戴什么,都会是花团锦簇中最美的颜色。
到后来,小周氏刻意给太后娘娘添堵,真正盛装出行时,连最不甘心的皇后娘娘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魏娆到底还年轻,还没有出嫁,有些敛着的,当年的小周氏可是肆无忌惮,恣意卖弄着她妖娆风流的少妇风情。皇后一边嫉妒,一边偷偷对镜模仿小周氏的神情,可无论她怎么挤眉弄眼,都学不来小周氏那一套。
这样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都媚若无骨了,真到了床笫间,哪个男人受得了?
这样的女人,美色上唯一能令人诟病的,便是其艳色过炽,不像正经女人。
男人们或许都喜欢魏娆,但女人们尤其是长辈们,绝不会多待见她。
皇后看了身边一眼,面露笑意。
魏娆还在凉亭外面,便注意到谢皇后身边坐着一位容貌殊丽的美人,美人瞧着与她差不多的年纪,同样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只是褙子是淡粉底的,更显柔婉。衣裳都是次要的,吸引魏娆目光的是美人的脸,肌若琼脂,眸似秋水,端庄秀美的坐在那里,就像一朵雍容典雅的牡丹。
她有艳色,却也有能压下那股艳的雍容。
那气度,甚至比旁边的皇后还像一位国母,就连魏娆见到她,都觉得这是一位可亲可敬的美人,不能亵渎冒犯了她。
“魏娆拜见皇后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
进了凉亭,魏娆微笑着行礼道。
皇后笑道:“快快免礼,娆娆可算来了,大家可都盼着一睹娆娆的风采呢。”
魏娆自谦道:“娘娘国色面前,魏娆何来风采之谈。”
这种奉承话皇后听得多了,毫不在意,将魏娆叫到跟前,指着旁边的美人笑道:“我在宫中,常听人夸咱们京城有两个绝色美人,一个有牡丹之称,一个有芍药之誉,今日可算把你们俩凑到一块儿了,可见传言不虚,你们俩坐在一起,把园子里那些真花都比下去了。”
牡丹美人?
魏娆这才知道,原来对面的美人就是谢家六姑娘,谢画楼。
算算日子,谢府好像是该除丧了。
“画楼见过郡主。”谢画楼先朝魏娆盈盈一拜,她一开口,声音珠圆玉润,很是好听。
魏娆笑着回礼:“原来是画楼姐姐,魏娆对姐姐神仰已久,今日总算见到了。”
谢画楼愧道:“虚名而已,郡主不必上心。”
一番客套之后,皇后示意两个姑娘可以去院中赏花了。
魏娆与谢画楼联袂而去。
“郡主,我在这里!”
一道娇呼传来,魏娆抬头,看到了陆长宁。
魏娆便与谢画楼告辞,去寻陆长宁了。
谢画楼见过陆长宁,以前谢家办花宴,陆长宁也去过,那时陆长宁很喜欢她,一口一个画楼姐姐,与她仿佛情如姐妹。
可如今,陆长宁只是远远地朝她点点头,眼里便只有魏娆了。
谢画楼面不改色,其实心中一片酸楚。
上个月,家中除丧了,大伯父官复原职,任正五品刑部郎中。
父亲与兄长们也都恢复了官职,一家人的生活与祖父在世时好像没有变化,只是,来府里做客的夫人们少了,她的婚事一时也无人问津。
之前魏娆与陆濯和离,街头巷尾都在传是陆家厌弃了魏娆,于是母亲兴高采烈地告诉她,或许她还有再嫁陆濯的机会。
没多久,魏娆封了郡主。
母亲没那么有把握了。
到了今年,魏娆搬进郡主府,陆濯对魏娆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先有跟着魏娆的马车送她回府,再又搬到云雾镇上常住,为了讨好魏娆与寿安君,陆濯不惜以英国公府世子之身,亲自犁地种田。
陆濯那么求着魏娆,魏娆都不愿意嫁,而她与母亲,竟然还妄想陆家会重新想起她。
没见到魏娆之前,谢画楼早已听说过魏娆的美名,只是那些闺秀们都说魏娆是芍药,姿色不如她,谢画楼便信了,今日她亲眼见到了魏娆,谢画楼才突然发现,什么牡丹芍药,她虽美,可与魏娆站在一块儿,没有男人会注意到她。
“母亲,忘了陆世子吧,他不可能还会想起我。”回到家里,谢画楼黯然地对母亲道。
谢三夫人杨氏追问女儿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谢画楼苦笑:“您不用问,等您见到郡主了,您自会明白。”
她不是输给了魏娆的贵人母亲,不是输给了魏娆的郡主身份,而是输给了魏娆本人。
杨氏不信,魏娆再美,都嫁过一次陆濯了,男人贪新鲜,魏娆那么不给陆濯面子,只要陆濯见了女儿,一定会再来求娶,到那时,外人只会嘲笑魏娆拿乔丢了陆濯,只会夸赞她的女儿谢画楼与陆濯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
不管谢画楼如何想,沉寂三年的谢家六女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她的美名还是迅速传了出去,她与陆濯的那段缘分也重新被百姓们议论起来。有人甚至像杨氏一样断言,如果陆濯见了谢画楼,一个比魏娆更美的美人,一个还是清白处子之身的美人,定会放弃魏娆,转身去求谢画楼。
一时间,陆濯的婚事比王爷们的婚事更让百姓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