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末世27

笑，端的阳光明媚。

    但这笑容在赵小暖看来却像索命无常，他虽然不懂董昕话中的深意，但天生敏锐的恐惧感却催使他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夺门而逃。

    董昕看着虚空中浮现的任务进度条，他的言语对赵小暖伤害越大，百分比的近程就越快，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终于攀到了百分之九十。

    剩下的百分之十大概就得要赵小暖不得好死才能满足了。

    防止被丧尸撕咬后丧化的原始丧尸晶核他早就在以前掺在别的东西里给赵小暖吃过，希望陈桑能不辱使命，让赵小暖把旧世界线里康盛家曾经经历过的都再经历一遍吧。

    温热的身体从身后贴上来，董昕浑身一僵，他想要转过去，一双纤细的手臂却从肋下穿过，抱着他，把他固定住。

    董昕不是不能挣开，但他也怕伤了康盛家。

    “你到底是谁呢？”

    康盛家把自己毛绒绒的脑袋抵在董昕的后心，细小的两排牙齿隔着衬衫咬着他的背，力道时轻时重，透露出一种极为危险不安的意味。

    关于康盛家骤变的性格，董昕在来时的路上仔细的思考了一阵。

    他最开始以为是程浩然对康盛家的刺激太大，但在梳理了石启燕的记忆以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和石启燕都忽略了“另一个”康盛家。

    那个在沉默内敛又顺从的表皮下，无比冷硬又锱铢必较的康盛家。

    两个康盛家仿佛完全不同，却从未分开过。

    这个看似谦恭的仿佛谁都能压一下的弹簧般的青年，只要给予他的压力超出了他想要为对方承受的底线，就会毫不犹豫的全盘反弹。

    如同那次班花所号召的野营里莫名爆胎的帕萨特。

    如同那两个算计石启燕后却死于意外的地下赛车手。

    如同在抛弃康盛家后马上就被康盛家抛弃的石启燕和康家父母。

    他容忍着自己想要容忍的一切，又把受到的伤害在暗处肆意倾排。

    所以说还是长歪了——

    董昕在康盛家看不到的角度苦笑。

    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已经认定这个人了。

    见他半晌不肯回话，背后的牙齿越咬越狠，狠到仿佛要咬掉他的一块肉，又慢慢的松了下来。

    “别傻了某先生，在你对我好的第一秒我就知道你不是石启燕。”

    声线还是康盛家的声线，可模仿着董昕语句的淡漠语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平白多出了一股赌气勾人的味道。

    董昕的心被勾的痒痒的，光脑检测到了他不同寻常的灵魂波动，强大的电流直接在他小腹的位置打了一下。

    康盛家开始还以为董昕在装可怜，但董昕额头处冒出的冷汗让他在瞬间就收敛了自己情绪，弯腰直接把董昕抱到了床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在把董昕放到床上以后，康盛家就要去找止痛药，但他的手被董昕拉住了，只能转过身蹲在床边听着董昕的道歉。

    康盛家叹了一口气，只能俯身把那个死死抓着自己手腕的男人抱住。

    他现在也不太清楚自己想不想原谅董昕。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的确早就恢复记忆，并且知道董昕和石启燕不是一个人了。

    在失去神志的那段日子里，他一直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石启燕抛下了他和赵小暖搅合在了一起，梦里他为了彻底斩断自己和石启燕的关系丧生在丧尸潮的围攻里。

    梦里还有些其他的东西，模模糊糊的记不清，可这不妨碍康盛家明白自己和石启燕早就结束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顶替石启燕出现在他身边的董昕。

    他曾以为自己对董昕的不排斥是因为石启燕，但他又没法骗自己。

    梦醒之后，如果不是董昕住在那具石启燕的壳子里，他八成早就一把火将石启燕烧个干净。

    他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另一份虚假的温柔而沦陷，于是他也装傻默许了程浩然的接近，可想而知，对方的每一次蓄意接近都让他恶心无比。

    他不畏惧从一个谎言掉进另一个谎言，在初遇的小镇他就已经全然交付了自己，他只是有些生气董昕的隐瞒。

    无论是关于自己身份的，还是赵小暖白黎宇的。

    董昕总是把自己想给的温柔照顾都一股脑的丢在了康盛家身上，却拒绝让对方真正意义上的接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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