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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说,就是他身边的那十余名扈从的架势,都不像是一般商人能聘来的。
卫永嘉却不像护卫那样认为,想到自己先前自降身份要与之交好,还被甩了个冷眼,他是越想越气闷。
一个女子敢奚落他就罢了,他不与女子一般见识,可连个低下的商人都怠慢自己,向来自视过高卫永嘉是真有点受不了。他气得连手指都发抖,可最终也没有什么用。
他身边就只身下这几个人,打肯定是打不过那群人,只能翻了个身,对着墙壁气闷。良久后,又阴阴一笑,眼中都是狠毒的光。
没有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会叫这两人有落到手中的一日。
又是过了一夜,天终于大晴,阳光透过云层,大地就铺了一层淡色的光芒。
“谢过这位公子,就此别过。”
土地庙门前,众人拾装启程。沈卿卿这两天受了嬴戎的恩惠,落落大方向他施了一礼,与表谢意。
嬴戎微微一笑,心中不无可惜。
眼前的女郎离开后堂就带着斗笠,根本不让人有一丝亏得面容的机会。他视线落在她披肩的发丝上,太阳下,那乌黑柔顺的头发有着淡淡光泽,续上回起了想无礼掀掉女郎的斗笠冲动后,嬴戎又起了想伸手去碰碰这头发的冲动。
记忆中的母亲,亦有这样一头极好的乌发,他孩童时十分喜欢拽在手里。那是比绸缎还顺滑的触感。
青年公子久久未语,沈卿卿抬头,在见着他笔直身姿那瞬,仿佛感受到了他由心中散发出来的那丝感伤。他立在扈从前的身影似乎就变得有些寂寞。
一种能牵动人情绪的孤单感。
沈卿卿怔了怔,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染上这莫名的情绪,而这一切在青年公子温润的声音响起时,又全部散去。
好像种种不过是她错觉罢了。
嬴戎说:“愿娘子一切顺利。”
话毕利落转身登车。
沈卿卿亦转身上车,卫永嘉扶着护卫的手站在庙门口,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两辆马车徐徐下了小坡,开始往州城方向去。
嬴戎的马车不是小小青蓬车可比,不过小半刻沈卿卿一行就落后很远,而此时,青年公子正撩了帘子吩咐属下:“那个小娘子不是失了一个包袱,你们分个人去下游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还有,再让个人暗中护送一下。”
秦晋应是,点了两人的名字办差。心中却是在想,这个护送还要暗中,还派人去帮着找主仆俩都认为不重要的包袱,说没有别的想法,他都不信。
当日,远在峿山的无机子来了个客人,一个让他黑着了脸,想痛打一顿的人。
“你怎么来了!来就来了,还坏了老夫的阵,老夫布个阵容易?”
少年郎君懒懒地倚在石桌边,看着老人下巴一抖一抖的胡子,痞笑道:“徒儿不破个阵给您看,您怎么知道这些年徒儿有没有长进,何况,您老人家也不会再想在这儿呆了。还留着这么个障眼法何用。”
居然说他精心布的阵法是那戏耍人的障眼法!无机子气得脱了鞋子就掷过去,树林里响起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两只灰羽毛的小鸽子在石桌上转着脑袋看热闹。
让人给逃了,元临暗自憋了气,语调就带着几分凶狠。
嬴戎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温润:“找到人后别吓着她,先带来见我。”
元临怔了怔,心中颇为疑惑。
迟疑着问:“公子是担心今日的事被宣扬出去?”
“非也。”嬴戎微微一笑,将手拢进宽大的袖袍中,“是有别的原因,你将人找到了,也许就立了件大功。记住,切莫伤着她。”
青年公子本就长得清俊,浅浅一笑,盈盈月色下端的是温润清贵,相貌无双。
这种态度并不是元临想的被窥了要事后的恼怒或忌惮。
有些微妙,叫他疑惑又觉得诡异。
可元临转念一想,眼前的青年见谁不都是三分笑意,从不显山水,极少能叫人窥探出他的情绪。
更何况,嬴家的人哪一个是他们能猜透心思的,天生的人上人,肠子怕都是比旁人多拐一个弯。
在元临胡思中,嬴戎抬头看了看天空,云开月明,星如莹水。
他说:“你去吧,月色不错,我四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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