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目光:“我也是今早才回来,看我做什么。”
“钊哥啊钊哥,你再也不是从前的钊哥了。”叶盛淮鄙视地摇头啧啧。
江瑶冷笑着再补一刀:“自从你一只脚踏上卫家家主之位,你就离咱们几个越来越远了!”
见叶行络与顾春也准备跟进嘲讽,卫钊一时也有些扛不住,只好咬牙道:“他自五年前就被下放至军中,先在长公主的原州军帐下,两年前到南军,军职不高不低……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被勾起好奇的四人面面相觑,倒也没有逾矩再问。
静默片刻,叶行络忍不住一声悲悯轻叹:“眼看着二皇子和五皇子都隐隐已能与长公主分庭抗礼了,他却无声无息被丢到咱们这儿来……”
“真惨。”顾春咕囔一声,垂眸望着面前的酒盏。
难怪他会失忆。
或许什么都想不起,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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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祭茶神的大典在团山是大事,二十个副寨的人们天不亮就得出发,务求在太阳升起前赶到本寨共襄盛举。
虽这日寨中一时涌进许多人,却也无人随意喧哗,倒也不妨碍什么。
只是本寨的孩子们早早便睡不老实,个个簇新盛装奔出家门,如驯不服的小马驹般四处疯跑嬉闹。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
顾春在欢快的童谣声中醒来,半晌后想起今日是茶神祭典,这才强压了心中熊熊升腾的起床气,苦脸垂着脑袋,半眯着眼懒搭搭起床梳洗。
洗脸时无意间瞥到铜镜中的自己,那一脸惨青青的宿醉余毒简直无法见人,她顿时哀声叫道:“叶行络救命!快把你的胭脂、水粉、黛枝什么什么的借我使使啊……”
她是个懒散性子,平日里把脸洗洗干净就算完事,便时常不记得添置这类物事。
可今日是盛会,总不好在副寨那么多人面前现眼,幸亏叶行络是行头齐全的。
同样宿醉的叶行络此时也才起身,听她吱哇乱叫,便打着呵欠开门探出头来,睡意惺忪地笑着应道:“你换好衣裳下来我替你捯饬吧……就你那天残手,能把自己折腾成钟馗!”
顾春撇撇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半眯着朦胧的睡眼回到阁楼更衣。
年前为赶这春祭大典是特意裁了一身新衫的,此时倒也不必再费神穿什么。
拖拖拉拉地穿戴整齐,迷迷瞪瞪间她竟还记得梳个垂鬟燕尾髻。
下楼时听到叶行络已精神抖擞扬声在催,顾春口中懒懒应着声,半盲似地一路拿手巴着墙顺着声音蹭过去。
叶行络见她那副还没醒透的模样,也懒得与她搭话,隐着呵欠熟稔又利落地拿了胭脂水粉就一顿招呼,没费多大会儿功夫便替她打理好了。
感觉着仿佛已经完工,顾春奋力撑起眼皮,只见叶行络手执黛枝呆愣的立在面前,便有气无力地仰脸问道:“怎么了?”
杏红织锦霞绣响云纱衬得她艳色烈烈,困倦半掩的美眸中隐有水气,软软的嗓音甜津津沁得人心头发颤。
叶行络回神,骄傲又宠爱地轻捏她的脸颊一把,呲牙笑道:“美不死你!”
啊?
“哦,你在夸我好看,”顾春慢腾腾地绽出一朵笑,眯眼见她去取柜子里的衣衫,这才发现她自己还没收拾好,于是懒懒站起来,“那我不等你了,还得去凉云水榭领人呢。”
叶行络取了自己的新衫出来,扭头笑着赶人:“滚滚滚,今儿一整天你都不许站我旁边啊!”
顾春耷着脑袋醒了会儿神,渐渐回过味来,便笑意顽劣地挑衅道:“偏要站你旁边,反正谁丑谁尴尬。”
语毕哈哈大笑,赶在叶行络扑过来打死她之前跑了。
防着叶行络尾随奔袭,她一路笑着跑到大门口,拉开门时却被吓了一跳。
原本坐在门槛上背靠门扉的李崇琰险些滚地,亏得他身手敏捷,摇晃两下后竟又坐稳了。
“殿……李崇琰,”想起他昨日说过不让叫殿下,顾春急忙改口,“你大清早坐我家门槛上揉眼睛是什么意思?”
吓得她咧,这下当真算醒透了。
“因为你家没门墩儿……”李崇琰抿唇忍着笑,嘀嘀咕咕着起身回头,话说一半却像被什么噎住似的瞪着她。
顾春疑惑地皱着眉迈出来,又顺手将门掩上:“什么门墩儿?”
李崇琰蓦地垂下眼帘,随手指了指在一旁唱童谣的那群小孩儿。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失忆,绝非失智,却不知为何忽然冒出一股傻气,听着那群小孩儿唱童谣,便不由自主的坐到她家门槛上了……总之这事没法解释。
“不是很懂你的哑谜啊,”顾春倒也没再追问,只是笑着走在前头步下门前石阶,“算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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