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飞行员,是我们自己的飞行员。”接着巴斯曼诺夫和一名警卫营的战士出现在门口,他们共同搀扶着一名穿飞行员制服的人。
当他们俩搀扶着飞行员来到我们面前时,我才发现这位飞行员负了伤。他用一只手蒙住眼睛,血从他的额头经指间往下淌着。我连忙吩咐自己的警卫营长:“快点,上尉同志,扶飞行员同志坐下。”随后又扭头冲着拉祖梅耶娃喊道:“中尉同志,快点把女卫生员什马科娃叫过来。这位飞行员同志负了伤,正在流血呢。”
巴斯曼诺夫扶着飞行员在座位上坐下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急救包,把飞行员的手移开后,直接把成卷的纱布捂在了他的头上,这才大声地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是坠机,是这位飞行员同志的座机被击落,在我们洞外不远处迫降的。”
因为不知道卫生员什么时候能到,看到飞行员又痛苦万分的表情,我连忙通过提问的方式来转移他的注意力:“飞行员同志,您叫什么名字?”
飞行员抬头看了我一眼后,有气无力地回答我说:“我叫维塔利.波普科夫,是近卫歼击航空兵团的一名中队长。”
我看了一眼他的军衔,继续问道:“波普科夫上尉,您的飞机是怎么被击落的呢?”
波普科夫听到我的这个问题,苦笑着说:“我和我的飞行中队是奉命来支援你们的。在刚刚的空战中,我带头向正在轰炸我军船队的敌机发起了攻击,用机载机枪揍下了一架轰炸机后,又向一架护航的战斗机扑了过去。和他展开了空中追逐战。经过两三分钟的空中搏斗后,我成功地将他的飞机打得凌空爆炸。这时,曳光弹从三面向我射来。正好从我的机窗外飞过。我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天啊,是我们自己的高射炮在开火!究竟他们为什么向我开炮,我一点都不清楚,那些高射炮手一定刚上战场的新手,也许他们想打德国人的飞机而打错了目标。高射炮火在我的周围爆炸开来。我依旧不知道究竟是谁打中了我,是他们呢,还是德国人的飞机。我只知道我的汽油箱着火了。要知道。飞机就是我们飞行员最亲密的伙伴,虽然火焰已经冲到了飞机座舱的周围,但我没有跳伞的打算,我就这样驾驶着我的老伙计。在你们指挥部外面的空地上迫降了。我的运气显然不错。虽然飞机被摔散架了,但却没有爆炸,随后就是您身边的这名上尉同志,和另外几名战士,把我从残破不堪的驾驶舱里拖了出来。”说到这里,他冲着巴斯曼诺夫点点头,真诚地说了句:“谢谢,谢谢你。上尉同志,谢谢您救了我。您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听波普科夫说完后,我真是哭笑不得,眼前的这位来支援我们的飞行员,居然是被我们自己的炮火击落,这真是太滑稽了,不过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他的运气不错,虽然在降落时,飞机摔坏了,但是人还幸运地活着。
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我故意扭头冲着后面大声地吼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卫生员还没有来?”
话音刚落,门就再次被推开了,拉祖梅耶娃随即跳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师长,我把卫生员找来了。”说完,她的身子往旁边微微一侧,把站在后面的什马科娃让了出来。
看到什马科娃要向我们敬礼,我连忙抬手打断了她,急匆匆地吩咐她:“卫生员同志,你来的正好,这位飞行员上尉负了伤,快点给他包扎吧。”
趁着什马科娃替波普科夫包扎伤口的时候,基里洛夫把我拉到了一旁,低声地说道:“师长同志,这件事情您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基里洛夫的话把我搞糊涂了,于是我一头雾水地反问道。
基里洛夫朝那个飞行员望了一眼后,小声地说道:“我们的高射炮手把自己的飞机打了下来,如果根据条例,那些高射炮手就有可能被枪毙。”
枪毙!这个久违的单词把我吓了一跳,我慌忙也朝飞行员那边瞧了瞧,见围在四周的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什马科娃包扎伤口,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和基里洛夫在说悄悄话。我试探地说道:“政委同志,要不,待会儿指挥部里没人时,我们再和飞行员商量一下,尽量把这事瞒住不要上报。我相信那些高射炮手也不是故意,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出现误击事件也是在所难免的。”
基里洛夫点点头,往人群的方向看了看,赞同地说:“嗯,我待会儿就和波普科夫上尉谈谈的。还有,指挥高射炮群的叶尔绍夫上校那里,也需要去知会一声,让他心里有数。毕竟我们的战机被击落,看到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捅上去的话,你我都会有麻烦的。”
什马科娃的手脚很麻利,很快就为波普科夫上尉包扎完毕。她受伤好医药箱后,来到我们的面前,抬手敬礼报告说:“师长、政委,上尉同志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他负的只是皮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基里洛夫听后点点头,接着对女卫生员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什马科娃再次向我们敬礼后,转身离开。
德军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不停地炮击和轰炸马马耶夫岗和107.5高地,看到暮色降临,我心中暗松一口气,心说德国佬都折腾一天了,到这个时候也该清静清静了吧。没想到刚想到这里,外面又传来了隆隆的炮声。
突然响起的炮声,不光引起了我和阿赫罗梅耶夫的注意,就在正在指挥部一角私聊的基里洛夫和波普科夫也被惊动了。波普科夫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吃惊地问道:“怎么回事。敌人又在炮击什么地方?”
站在报话机旁边的阿赫罗梅耶夫连忙吩咐娜佳:“报务员同志,立即和一团、三团取得联系,问问出了什么事情?”
“是!”娜佳答应一声。就开始呼叫一团。
听到娜佳说一团接通,我快步走到报话机旁边,拿起送话器大声地喊道:“喂,是谢杰里科夫中校吗?我是奥夏宁娜上校。回答我,出了什么事情,德国人在炮击什么地方?”
耳机里很快就传来了谢杰里科夫的答复:“报告师长,德军正在炮击我团的北坡阵地。我和政委在留下少数的观察哨。剩下的指战员都撤进防空洞和避弹壕。”也许是怕我担心,他最后还特意强调,“师长。请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敌人的脚再踏上我们的高地。”
和谢杰里科夫通完话以后,接着我又和三团通话。戈都诺夫语气平静地向我报告说:“敌人正在炮击我团阵地,由于北坡的阵地在炮击和空袭中已经被完全摧毁。所以我只在上面留下一个班的战士担任警戒。剩余的人都撤到了南坡。”
想起刚刚阿赫罗梅耶夫向我报告的三团情况,目前高地上只有一百多人,假如德军在这时发起猛攻的话,他们是挡不住的,所以我有些担忧地问道:“戈都诺夫上尉,你团的二营现在什么位置?”
“二营目前还待在居民区里,按照计划,他们将在两个小时后。趁着夜色进入高地,和一营换防。”
“不行。上尉同志,二营的换防时间必须提前。”我语气严厉地说道:“立即命令二营从居民点出发,赶到高地的南坡待命,等敌人的炮击一停止,就立即进入阵地。”
戈都诺夫听到我的语气严厉,没敢提什么客观原因,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应道:“是!”
敌人这轮炮击,在十分钟后戛然而止。
听着外面突然来到的寂静,我和基里洛夫、阿赫罗梅耶夫面面相觑,我们都被德军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打法搞糊涂,光是炮击和轰炸,又不派地面部队进攻,这样有啥意思,除了消耗他们的弹药储备外,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大啊。
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拉祖梅耶娃和娜佳面前的报话机忽然响了起来。听到两人冲着送话器大声地喊道:“喂,这里是师指挥部,你是哪里?”我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心说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敌人的地面进攻开始了。
一团和三团的情报,通过拉祖梅耶娃和娜佳面前的报话机相继传来。两名团长都报告说,说敌人的步兵,在十几辆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的高地发起了进攻。
在这种情况下,我所下达的命令是非常简短的:“命令是明确的,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守住阵地。”
接下来和基里洛夫他们讨论战斗部署时,阿赫罗梅耶夫主动向我提出:“师长同志,既然天已经黑了,估计敌人的飞机不会再出动。在这个时候,是否可以出动我们的炮兵营和坦克营,给来犯之敌以迎头痛击呢?”
阿赫罗梅耶夫的话,顿时引起了基里洛夫的共鸣,他连忙点点头,赞同地说:“我同意参谋长的意见,既然敌人的飞机不能出动了,那么也可以把我们的秘密武器拿出来,狠狠地教训德国人一番。”
“动用炮兵营,我没意见。但是坦克营,”对于他们的提议,我只赞同使用炮兵营,并向两人说明了自己的理由,“由于我们的燃料和弹药有限,我的意思是暂且不动用。毕竟现在战斗才开始,假如过早地暴露了我们的实力,会把更多的敌人吸引到我们这个方向来。到时,以我师现有的实力,是守不住马马耶夫岗的。”
听完我的表态,基里洛夫也就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思考了片刻后,点头说道:“好吧,那就出动我们的炮兵营,我想就凭我们的重型榴弹炮和飞雷炮,就可以把来进攻的敌人打得溃不成军。”
正当我们谈得高兴的时候,拉祖梅耶娃忽然紧张地喊道:“师长,您快点过来!”
我见她的神色慌张,连忙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小声地问:“怎么了?”
她将耳机和送话器递给我,同时低声地说:“三团的阵地失守了!”
“阵地失守了?!”拉祖梅耶娃的声音虽小,但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差点把我直接劈的坐在地上。
我戴上耳机冲着送话器便大声地喊道:“喂,喂,是戈都诺夫吗?”
耳机里传来戈都诺夫有气无力的声音:“师长同志,敌人的步兵趁炮击结束,硝烟尚未散尽的时候,悄悄的摸上了阵地。我团留守阵地的一个班战士发现后,和他们展开了顽强的战斗,但寡不敌众,已经全部壮烈牺牲了。”
“夺回来,把阵地给我夺回来!等你的二营一到,立即组织部队实施反击,把阵地给我夺回来。”我怒气冲冲地冲他吼道:“要是阵地夺不回来的话,你也不会再回来,就与阵地共存亡吧。”
我气呼呼地把耳机和送话器往桌上一扔,对围过来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说道:“戈都诺夫的阵地丢了。”
我的话让两人大吃一惊,阿赫罗梅耶夫诧异地问道:“高地上还有一百多人,阵地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我一腔怒气地说道:“刚刚炮击时,戈都诺夫说在107.5高地的北坡的阵地,已经在敌人的炮击和轰炸中,全部被摧毁了,所以他只留下了一个班的战士警戒,剩下的人都撤到了南坡待命。没想到,德军的步兵在炮击结束后,就趁着尚未散尽的硝烟摸上了阵地。坚守阵地的那个班的战士,虽然表现得很英勇,但因为寡不敌众全部牺牲了。我已经命令戈都诺夫,等到二营的部队一到,就立即组织部队实施反击,一定要把阵地从敌人的手里夺回来。”
我说到这里,娜佳又怯生生地喊我:“师长,一团长谢杰里科夫中校要和您通话。”
我还没有从三团丢失阵地的震怒中解放出来,听到一团长又找我,我担心也是同样的问题,所以说话时便相当不客气:“谢杰里科夫中校,你有什么想向我报告的?不会也是告诉我,说你们的阵地被德军占领了吗?”
“啊?!什么阵地被占领了?师长同志,我不明白您的话。”谢杰里科夫的语气有些紧张,在片刻的沉默后,他大声地对我说:“报告师长,刚刚有一股敌人,企图趁着硝烟尚未散尽时,摸上我们的阵地,结果被我们发现并打退了。现在政委同志,正带着二营的战士,在进行反冲锋,力求把这股敌人全消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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