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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房引梨袖进了一个小厅。便匆匆出去,叫梨袖连个问话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中年妇人着茶色短衣,青灰襦裙,掬笑着取了茶盘,搁在小桌上,“姑娘坐。府上少见女客送礼。不知道是哪家的。”
梨袖听她叫坐,自然没有真的坐下来,只说,“劳妈妈问。我家是南府,这个是我家六娘送来的谢仪。多谢当日贵府主人义举。”
略礼,“谢仪已送到,便不叨扰了。叫妈妈费心。”
那妇人听了南府二字脸色就更显和善起来,直与梨袖言说不必拘谨。
听她说要回去,还叫那外头的侍婢送她。
梨袖面上不显,内心却暗自白话。
这庆承旨不愧是魏阳最令人敬仰的人物。
府上的奴仆竟也这般懂礼。
这妇人见梨袖走了,捧着梨袖方才带来的谢仪,匆匆往内院去了。
歆慈院是阖府里最清净的地方。
奴仆匆匆行走,并不见声响。
铺着青松石的地面瞧不见落尘,周边肃穆的种着笔直的松。
正堂外头立着这几日将从外头回来的清方,他见静姑姑来了,手里还端着东西,赶紧朝她挥手,示意她别进去。
那中年妇人也就是静姑姑见清方这幅样子,就知道里头有事儿。
溪雪那丫头,在大人跟前做梦,怎么可能呢。
摇摇头,不顾清方阻拦,端着东西进去。
果然溪雪那张清美的脸尽是眼泪,眼睛已经哭的瞧不得了。
大人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倚在窗边的软榻,手里拿着小狼毫,俊美的脸上俱是专注,在纸上勾画。一分眼神都欠奉。
“姑姑,姑姑,你替我求求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不要进宫。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真的不想进宫。”溪雪见静姑姑进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倒在静姑姑身前,期望静姑姑能救她。
庆晏缓缓搁下笔,抬头,扫过静姑姑手上的礼盒。
面上并无表情,可眉眼间如春水浸雪,恍然有了生气。
“是谢仪?”声音里仿佛都带上些许愉悦。
静姑姑点头,早几天陆轲就跟她提了一句,这两天可能有女子来送谢仪,那家的主子是对大人很重要的人。
昨天陆轲还来问了一句。
果然今儿小果儿匆匆来说有女子来送礼。
她方才敢这时候进来,也是想着手上端着这份东西。
如今看来,这果真是对大人来说,极重要的人。
不管溪雪的纠缠,快步呈上了谢礼。
庆晏接过来打开,看到里头的点心笑出声来,每种点心都是那小姑娘自己爱吃的。
底下,是一本《周论》。
庆晏敛了笑。修长有力的手指拿出那本书。
怎么送这样贵重的东西。
这样贵重啊。
静姑姑看着庆晏的脸色霎时如黯淡轻云,不明所以。
“大人,这东西有什么问题么?”静姑姑也只能这样推测。
庆晏缓缓的盖上礼盒,将礼盒轻轻放在软榻一侧。
抬首扫了一眼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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