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浅浅一笑:“太后病了这么久,我自然心疼,故此茶饭不思每夜为您祈祷,所以难免比您这个病人瘦得还要厉害些。”她说话甜甜的,安静又柔和,对太后带着些撒娇像是承欢膝下的女儿。
太后心中更是心疼,她母家出事时虽然也请求过自己庇护,却始终鞭长莫及,再加上自己一直病着,脾气更加不好,这孩子便一句也不说始终安静服侍自己。想来心里也会不好受,才几个月便瘦的皮包骨一般,当真是操劳忧虑了吧。
“过些日子,等风头过去,我便为你指户好人家,”随后,太后叹口气,“事已至此,人活着才是最要紧的。”太后轻轻拍拍满秋的手,算是给她一个承诺,这孩子原本应该得到更好的宠爱,可是世事难料啊。
满秋垂眸,掩盖住内心的苦涩和伤痛,轻轻摇摇头,“太后不必为我费心,我愿一直陪伴在您身边,侍奉左右。”
太后见她这般说,停下手中的举动然后拉过满秋的双手,把她带到眼前,严肃望着满秋:“说什么傻话?”正要停下来训斥开导满秋,便听到殿外有异动。
挽陶带着一个小宫女匆匆走来,二人当即便跪在太后脚边,满秋注意到即便是挽陶久经风霜都面色凝重不安。
太后并未去看坐下二人,反而不紧不慢的从头上卸下发钗,“怎么了?何事如此惊慌?”
挽陶抬起头来,“回太后,这是江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蓬莱殿要生了”随后把声音压得更低,“只是江娘娘产前受了惊吓,胎位不正,如今有些难产只怕会有些血崩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满秋惊慌的抬头看着那丫头。
白纻之舞,起意在舞者飘逸的身姿与灵动软媚的眼神相契合。
她发上插一素钗,面容绮丽恍若神仙妃子,院内的桂花飘香伴着她长袖拂起飘到院门口,观看之人心神皆被这绮丽素雅的舞姿和桂花的清香而荡涤。
一曲终了,满秋最后一个动作长袖轻扬凝眸回首嫣然一笑,不知何故竟能让人并生憧憬和怜悯之情。
二王皆是看得呆住了,一时间都忘记自己正站在门外,只是回味着一支白纻舞萦绕于脑海,缠绵不绝。
满秋回过头来发现二人时,二人正立在门前,见二位皇子这般失神注视自己,满秋的脸颊瞬间变成了绯红色。她多少有些窘迫仿佛自己做什么见不得人的是被他人偷窥了一般,低头向两人行礼,掩饰住自己的惊慌和羞涩。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李明澈便抬脚走进院内,望着满秋这般羞涩,嘴角带着笑眼里很是宠溺。
她心中更是害羞,可是看着李明澈的双目也掩饰不住笑意和思慕。
他走到满秋身边,握住她的手,这才道:“手都这般凉了,还穿的这么薄,”嘴里有些责怪,却还是连忙把披风搭在她肩上,“都听说你生病了,还不赶快多加些衣裳,这病要是更厉害了,怎么办?”
心知明澈心疼她,满秋笑嘻嘻对他说:“我不冷,一个人在房中躺着也是无趣,索性出来赏月,月色极好竟然一时兴起试试杜师父前几日交给我的白纻舞。”
李明澈仔细打量着她见她双脚并未穿着足履,便面色严肃责怪的看着她,“地上凉,不知穿鞋吗?”
满秋讨好般的摇摇他手臂,就差对他摇尾巴乞怜了。
李明瀚在一旁看着她二人这般亲昵,满秋一副乖顺的样子觉得很好笑,正想帮着满秋去把鞋子从屋前拿来,却见明澈抢先一步急忙把她抱回廊下,他便停住脚步仔细打量着二人。
明澈抱着满秋,把她小心搁在廊下,然后蹲着身子拿着鞋子帮她穿鞋,满秋有些腼腆,可李明澈不以为然,拿起一只鞋子悉心帮她绑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满秋看着俯首的男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一笑。
明澈乌黑的发丝大片大片的披散在身上,他垂首时刚好露出好看的鼻梁和唇峰,华丽的衣摆沾到地上却不见他有半分犹豫,他为自己穿鞋的样子很认真,像是手捧至宝。
穿戴完毕,满秋有些害羞,她见明澈五哥始终注视着他们,这般在人前显示恩爱自己实在没有明澈那般的厚脸皮。
明澈抬起头来,却不见他面色有半分缓和,满秋突然有些心虚的畏缩,他定是在责怪自己。她急忙讨好的看着他,眼里好像有星星一般闪耀,从前他最吃这招,只要自己讨好下就会顺着自己,可今日似乎并未见效。
见明澈还是蹙着眉有些责备她的样子,便眼眉一横唇角翘起对他嗔怒道:“我生病了,你不来看看我就罢了,反倒以来就怪罪我。倒不怕被康王笑话我。”
李明澈实在是说不过她,只得无奈叹口气略微警告似的看她一眼,把披风为她拢紧,再拥着满秋走向康王,向康王介绍满秋。
康王看着满秋笑笑,“我自然知道,王妃的幼妹。我们曾见过的,公主曾为我解一时燃眉之急。”随后康王玩笑般的抱拳行礼。
满秋低头笑得温婉,对康王轻轻福礼亦是玩笑一般,“康王救我一命,满秋心中很是感激,定当报答康王救命之恩。”
康王笑笑,随后看向满秋的时候怔了怔,便问满秋,“公主胸前得吊坠可是红玉?”
满秋看着露在外面的红玉坠子,才到必是方才跳舞时掉出外面了,“是,这玉我从小便戴在身边了,听闻是抓周时找到的爱物,自幼从不离身,睡觉时都要拿在手里。阿爹见我珍爱此物,特意找了能工巧匠把此玉打成玉坠,戴在身边。”
满秋礼貌笑笑。
夜色撩人漫天星辰,云彩突然遮住月光,康王的眼眸深处幽暗不明的光仿佛若隐若现在跳跃。
几人坐在石凳上,满秋拿出酒杯和茶壶来,新鲜桂花泡的茶的确沁人心脾,再加上几样月饼和小点心味道也十分精致可口,再加上满秋捧了炉子来为二人温酒,月色淡雅树影斑驳,画面很是安详。
康王在背后注视着满秋,回过头来对明澈说:“只怕这宫中安静纯洁的地方便只有这一处了吧。”
李明澈看着心爱的人在为他煨酒亦是心满意足,应和着康王:“此情此景,到和这宫中的纷纷扰扰大不相同,吾心归处及吾乡,江姑娘这里倒像宫中难得的归途。”
顷刻,满秋提着酒壶为二人斟酒,温热的佳酿散发出梅子清新的气息。
酒过三巡,兄弟二人这才谈起近期的朝局大事。
满秋原本想回避,却被他二人留下,邀她一同旁听。满秋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硬着头皮坐着。他二人的这些年无论是见闻还是韬略都是这些年以来满秋极少接触的,满秋只觉得听这二人谈话都可以扩大自己浅显的视野。
如今高昌国彻底和朝廷撕破脸面,且当年的突厥残余公主竟然嫁给高昌国国王,而此次带兵之人竟是突厥单于之子,如此看来这一切便可找到罪魁祸首,想来如今高昌国内也不安稳,突厥应当已经控制了高昌。他们联络了几个小族一起进攻,突厥族人向来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只怕阿爹要经历一场恶战,思及此处她心中略有不安。
其实这位康王当年亦曾率领部下跟随大将一同抵御突厥族,且几次胜仗被赞誉运筹帷幄,对朝局之事想来必然也是筹谋已久。
这些日子以来,其的声势都日益兴旺,泰王虽承蒙皇宠却仍旧不如康王更得人望,这是好处却也是弊端,想来圣人便是由此有几分忌惮康王。
当初圣人即便病重也不肯轻易放权让太子监国不过几日,便收回太子权力,想来仍是留恋王座的,而泰王妃时常在大内走动,此意人尽皆知,而康王身边是长姐繁夏,依着繁夏的性子只怕是不肯轻易服软向他人说好话,满秋便知道康王此次前来不叫自己回避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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