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片刻后顾祁言才开口道:“既然国师大人替你两求情,那本殿就网开一面,旺财杖责十,免俸三月,连翘杖责三十,自行到浣衣居劳作一月。”
这就是说,免了连翘被驱逐出永宁殿的责罚。
连翘喜极而泣,叩谢顾祁言之后又朝裴淼磕了一个头:“主子,奴婢一时疏忽让您受委屈了,这一个月奴婢都不能伺候在您身边,您要多多保重。”
裴淼能听地出来,连翘这一番话都是出自真心的,没有丝毫怨言,这更让他羞愧懊悔,伸出爪子在连翘手背上蹭了蹭,对着她轻轻“喵~”了一声。
此时,他真正意识到他成了一只猫,一只有着国师身份,受万人尊崇,无意间的行为都会给身边人带来影响的猫。
因为他是猫,所以闯祸了为他背锅的是身边伺候的人,因为他是猫,他所犯的错也会轻易被人原谅,因为他是猫,就算他再想替旺财他们解释也不能开口说话。
“喵~”裴淼无意识地叫了一声,目送着旺财和连翘被侍卫带走,夕阳照在他的背影上,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当猫国师的压力。
乾清宫偏殿里,庆隆帝执笔绘着一幅丹青,对面坐着顾祁言,父子两小话家常,气氛和乐。
一笔画完,庆隆帝从画纸上抬头,搁了笔状似随意地问:“听说你今天处罚了国师殿中的两个奴才?”
“是,他们两个照看国师不周,儿臣一时气愤,就擅自做主惩罚了他俩,请父皇勿怪。”顾祁言丝毫不奇怪他父皇会知道这件事,凡事都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在这皇宫大院中,没有一个地方不在他父皇的眼线下,更何况事关国师,他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恐怕永宁殿早就密密麻麻藏好了暗卫,一有风吹草动就传到他父皇耳朵里了。
如此一来,他处置旺财他们的事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大方承认,还能在他父皇面前讨个好。
正如顾祁言所想,裴淼身边的确被庆隆帝安排了很多暗卫,以便保护他的安全。
当时裴淼一出永宁殿,就有部分暗卫悄悄跟了上去保护,只是不在特殊情况不便现身暴露行踪而已,而另一部分暗卫则继续盯着永宁殿,只派了一个人去回了庆隆帝。
原本庆隆帝想亲自过去永宁殿料理此事的,没想到被顾祁言抢先了,他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家嫡子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拿了一只毛笔,在笔洗里洗了几下,说:“言儿,你还是不够狠,但帝王,最不需要的就是仁慈。”
顾祁言沉默着不接话,庆隆帝又自顾自地画起画来,两人都沉默着,直到庆隆帝画完之后才抬手挥退了顾祁言。
福公公候在一边目光闪烁,庆隆帝瞟了他一眼,笑骂:“想走就走吧,还跟朕耍心眼儿。”
“谢皇上!奴才这就去跟二殿下道个谢,谢他饶了奴才那个不争气的干儿子。”福公公欢天喜地地拜了一拜,追着顾祁言小跑了出去。
旺财领了十下的杖责后,蔫蔫地趴在床上闭目养神,因为这是顾祁言下的命令,执行杖刑的侍卫们都不敢放水,因此旺财实打实地被打了十下,屁股肿地跟馒头一样,擦了药后依旧不能下地。
但这十下他领地心甘情愿。
房间里烛光摇曳,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旺财吃力地转头去看,就见月光下一个小小的猫儿身影,支棱着耳朵往房间里看。
“喵~”还不错。
裴淼满意地在镜子前欣赏了一番,又用口水舔湿了爪子去蹭耳朵根,让那里的毛能看起来更加蓬松立体,等弄完以后才自我感觉良好地跳到了地上。
经过门口时又想起了什么事,转头回了寝殿,从床头柜上扒拉出一个蝴蝶结,蹦跳着跑出来将它交给了旺财。
这个蝴蝶结就是上次顾祁言送的,被连翘简单修整了一下,又在蝴蝶结中间点缀了一颗珍珠,比之前要漂亮许多,但跟裴淼后来收到的围嘴、蝴蝶结之类的根本无法相比,一堆蝴蝶结放在一起,就属顾祁言送的这个最寒碜,然而这个蝴蝶结却是裴淼的心头爱,只要出席正式一点的场合就要带上,绝无例外。
旺财抿嘴笑,接过蝴蝶结将它戴在了裴淼的脖子上,边戴边感慨,他家主子跟二殿下的感情真是好,难道将来他还有回长信宫的一天?
裴淼是坐着步辇去华清宫的,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另一架步辇从远处走来。
那架步辇由四人抬着,辇上遮着轻纱,看不清里面的人,步辇后面跟着一排的宫女太监,甚至还有两个侍卫,排场不比裴淼小。
在大虞皇宫里,裴淼的衣食住行仅次于庆隆帝和皇后,凌驾于其他妃子、皇子之上,就连顾祁言都不能跟他比,没想到这次来赴宴竟然能看到和他排场差不多的。
裴淼好奇心泛滥,用爪子撩开步辇上的轻纱,探着头往外看。因为没了遮挡,视线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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