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那边也安静了,再开口,声音真的就跟机械似的,没有一点温度:“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要的很简单。”Black直言,“黑沙,我要你的诚意。”
***
去的时候,押着个男人,回来的时候,换回一个女人,怎么看,都不是赔本买卖。可是就是让人心中特不爽,不爽就算了,还得憋着,发泄不出来。
安珩也很识相,回来的路上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坐在后座,跟个透明人似的。
Black侧头看了她几次,要不是还没有走出黑沙的领地,他真想掀了这麻袋,看看里面套住的是不是他拎回去的那个敢拿刀刺他胸口,敢往他鞋上吐口水还骂他是熊的女人。
开着悍马往回走,来时的路已经被风沙掩盖掉了所有痕迹,走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开出了那片无人区,也开出了黑沙的势力范围。
Black减缓了开车速度,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手肘抵在车窗沿上撑着头,他掀了眼皮,从后视镜里看坐在后面的女人,终于忍不出开口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安珩动了动,侧着头往前微微倾身,似乎是在确定前面的男人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我可以说话了?”
“可以。”
“那我头上的玩意儿可以摘了吗?”
“可以。”
安珩一把扯掉了头上的麻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露出通红的脸蛋,长吁一口气,言语之间根本压抑不住心里头的那点小雀跃,她说:“太刺激了,跟拍电影似的。”
Black乜了安珩一眼,心想,果然是被吓傻了,脑回路简直清奇无比。
安珩趴到前面的座椅上,头从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伸出去,兴致勃勃的问Black:“老大,你们是黑/社/会的吧?刚才那个叫黑沙就是幕后的终极大BOSS?”
“我知道,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她说得头头是道,好像跟真事儿似的,“要想保命,就得装瞎装聋,听不见也看不见,这样才最安全的,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理虽然是歪理,可是Black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却是事实。
他本来就有心放她,却没有想到黑沙会将她也抓过来,黑沙的目的他很清楚,他还不信任他,所以,会找一切机会来试探他,刚才但凡他动了一点恻隐之心,这女人,恐怕就活着走不出地下城了。
后来他毫不退让,也撂下了狠话,短时间之内,黑沙安排的人应该不会出现在他周围了。
黑沙的地下城隐藏在库尔沙漠的最深处的那一片无人区,出了无人区还得走上个把小时才能完全走出沙漠,不过今天天气不好,南边吹来了风,卷起了风沙,能视度大大减低。
安珩刚才为了方便同Black讲话,在得到他的默许之后,换到了副驾驶座上,刚才兴致勃勃的讲了十几分钟,口干了,也累了,问Black车上有没有水。
“没有。”Black专注开车,看都不看她一眼。
安珩翻了一个白眼,不动声色地将安全带解了,趁着Black不注意,手往左边一伸,就从中间的置物箱里捞出一瓶水来,她满腹委屈,跟谁虐待了她似的,怨懑地说:“睁眼说瞎话的老大,不是好司机。”
Black:“……”懒得理她!
也许是害怕下一秒水就被抢回去,安珩也没有注意看,拧开就仰口喝,因为喝得急了,晶莹的水顺着嘴角流经光滑细嫩的脖子,最后浸没在衣领口。
Black不经意看了一眼,随即别开眼不看她,旁边的安珩却突然拍着车窗,大叫:“老、老、老大。”
她舌头捋不直,是被吓的,终于喊出一句完整的话:“老大,龙卷风!”
顺着看过去,Black眉眼一沉,这不是普通的龙卷风,是库尔沙漠经常出现的旱龙卷,它是近地面空气强烈受热后出现的气流旋转上升现象,龙卷风把地面的沙尘卷到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空中,形成一个旋转的沙尘柱,而此刻,这个沙尘柱正朝着他们冲过来。
安珩这辈子在鱼水之乡长大,都是花儿啊草啊树啊,龙卷风这种东西她也只在小学课本上见过,这会儿正儿八经看见了,她整个人都吓萎了,也不管旁边坐的是曾经将刀尖对准自己额头的男人了,便只顾抓住他的胳膊不放,这是身为人最基本的求生的本能,她没觉得丢人。
Black立刻把门窗都落了锁,将车打了个弯停了下来,车头转过去,直对旱龙卷袭来的方向。
安珩心里害怕,见他不赶紧跑路,还停下,心里又着急又生气,额头渗出了薄汗,“你停下来干嘛,快开车啊,快跑啊,我不想和你死一块。”
说着,便扭动着身子,要上来动方向盘。
Black横她一眼,朝她低吼:“放开!”
他的声音很具威慑力,安珩被吼的一愣,手松开,便听到他说:“想要命,就给我坐回去。”
他重新启动悍马,加足了劲儿,将码数飙到最高,冲出去的那一刻,吼道:“系好安全带。”
安珩明白了Black的意图,他是想直接从龙卷风旁边擦着边沿冲过去,可是,万一悍马抵挡不住龙卷风的引力,那么,很有可能连人带车都被卷进沙尘柱里。
还有,要系安全带为什么不早点说,她刚刚把安全带取了啊!
距离旱龙卷越来越近,安珩只觉得前面是巨大的怪兽,正张着大嘴要吃她,而她现在哭着,面前一片模糊,根本找不到安全带。
她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挺没有出息的,被一群大汉拿枪指着她没哭,被莫名其妙关小黑屋她也没哭,饿肚子没哭,被敲晕带走也没有哭,现在,死亡在对面给她招手,她哭成了傻逼。
一边哭,她一边吼:“我死不瞑目啊!”
旱龙卷和悍马擦肩而过的瞬间,整个车厢都在摇晃,安珩走马观花将自己的一生过了一遍:
四岁跟着管三叔学赛车,十五岁成名,十六岁拿到第一个冠军,却在二十三岁遭遇职业瓶颈,至今没有拿到拉力赛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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