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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气很好, 这样好的天气很适合出去旅游。
刘子安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他这一次并不打算跟宝禾先生结伴同行, 而是打算自己来一次即兴旅游。
理由有二,一是他不想去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 到时候回都回不来;二是他此次出行的目的之一就是为宝禾先生准备一份礼物,自然不好让对方跟着。
“都出去那么多回了, 自己一个人大概也是可以的吧。”刘子安心道。
当他把这个想法说给宝禾先生听的时候, 对方显得很是兴奋, 仿佛是自己要去旅游一样。
“呀, 好啊!你去玩吧。”
“先生,你觉得我一个人可以吗?”虽说已经做了决定, 但刘子安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没问题的!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一个人旅行了。”
“那是因为你迷路了吧。”刘子安小声吐槽道。
“不管怎样, 多出去走走总是好的。”宝禾先生笑眯眯道,“你带钱了吗?”
“带了。”刘子安点了点头, 他出门前拿了一卷银票。
“零钱带了吗?”宝禾先生又问,“有些地方是不收银票的。而且, 独自旅行最忌讳的就是钱财外露。”
刘子安想了想, 觉得对方说的有些道理,于是道:“那你给我些零钱吧。”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宝禾先生摇头慨叹, “我可是个穷人。”
不过,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宝禾先生还是认命地把钱袋给了刘子安。
“路上要小心啊。”他嘱咐道。
刘子安愉快地把钱袋装进了口袋里, 心想虽然是一个人的旅行, 但只要带够了钱, 应该就没问题了。不过,说是是没目的的旅行,也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跑出去吧。
刘子安想了想,决定去崇文看看。
崇文离他所在的城很近,但他却从来都没去过。每次听二哥提起“崇文”,他都觉得那是另一个世界,充满了神秘色彩。
当一个人想要即兴旅行时,崇文这地方就显得特别合适。
“好了,那我就去了!”
说完,刘子安离开了宝禾先生家。
“玩得高兴点!”
宝禾先生送他出来,道。
然而,刚走了不到一百米,刘子安就止住了脚步。
去崇文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无法,刘子安只得再次回到宝禾先生家中。
“先生,你只道去崇文该往哪个方向走吗?”
听他这么一问,宝禾先生想了一会儿,道:“应该是朝东走吧。”
宝禾先生说得很含糊,但刘子安觉得这已经足够了,他本来也是要进行一场即兴旅行。如果宝禾先生给他把路说得详详细细的,甚至还画出图来,他反而要嫌对方啰嗦哩。
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刘子安深深吸了口气,心情忽然觉得很愉快。
一般人第一次凭自己的力量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总难免会觉得兴奋。
就在这时,刘子安忽然听到旁边的屋脊上有衣袂带风的声音,很轻很快,显然是个轻功很不错的人。
然而,他左看右看,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大概是路过吧。”刘子安心道,继续朝前走去。
然而,走了没多久他就累了。
“要是有辆马车恰巧经过就好了。”刘子安心道。
然后,仿佛有心电感应似的,这时候真的有一辆马车出现了。
看到这辆马车,刘子安简直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看到馒头那么高兴。
他赶快过去拦住了那辆马车。
“你知不知道崇文怎么走?”
赶车的人帽檐压得低低的,笑道:“你找到我,可真找对人了!”
赶车的人看上去高大强壮,将马车赶得飞快。不到一会儿,就把车赶到了一条寂静的小路上。
“这是去哪里呢?”刘子安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可是,如果要刘子安问对方“这是否是去崇文的路”,他又觉得害怕,不敢开口。
“这下坏了,怎么办?”刘子安掀开车帘的一角,盯着车夫的后背,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
马车还在飞快地跑着。
“我不能在这上边了,要不要跳车?”
刘子安的胸口砰砰跳得厉害,咽了好几次口水。
忽然,车夫把马车停在了路边。
这不是崇文!刘子安在心中呐喊。
“请你下来一下。”车夫道。
要来的终于来了!
刘子安沉默不语,一动不动。
车夫跳下马车,替刘子安掀开帘子,又说道:“下来。”
“做什么?”刘子安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来看看这里。”车夫道。
“看看?”看什么?
这时,车夫指着对面说道:“从这里可以看到崇文的全景。”
刘子安从车上跳下来。
的确,从这个角度看崇文,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繁荣的景象,看起来有趣极了。但是,刘子安方才实在是太紧张了,腿还在发抖,还没法轻松自在地欣赏眼前的崇文。
“那咱们要怎么过去呢?”刘子安问道。
接下来就是水路了,马车是万万过不去的。
那车夫没有回答他,把手中的马鞭“噼啪”一抖,大喝道:“老四,人到了——!”
“收到——!”
芦花还没有白,光秃秃的芦苇中,忽然荡出了一叶轻舟。
一个蓑衣笠帽的渔翁,手里长篙一点,轻舟就笔直地荡了过来。
他的笠帽压得很低,刘子安看不到他的脸。
“上船来。”渔翁只说了这一句话。
然后刘子安就真的上了那条渔舟。
一个刚才还很胆小的人,现在胆子怎么又忽然大起来了?
渔翁长篙又一点,轻舟就荡开了。
赶车的车夫也打哪儿去,嘴里还在大声吆喝。
“肥羊带到,老酒几时拿来?”
渔翁也大声回答:“老酒四坛,明日送上,一坛不少。”
马车疾行,转眼间就已经绝尘而去,轻舟也已荡入了河心。
刘子安刚刚坐稳,那渔翁居然放下长篙走了过来。
轻舟在河上打转。
渔翁看着刘子安,微微冷笑,忽然问道:“你会不会游泳?”
“会一点。”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会一点算怎么回事?”
“会一点的意思,就是说我到了水里虽然沉不下去,可如果有人拉着我的腿,我想不沉下去都不行。”
“想不到你倒是个老实人。”
“我本来就是。”
“可有时候老实人也不该说老实话的!”
“为什么?”
“说了老实话可是要破财的。”
“好好地怎么会破财?”
“你少装糊涂,我问你,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都要。”
“都要?你就不怕我把你弄到水里去,再拉你的腿?”
“我怕。”
“那你就最好乖乖地把银票交出来,我知道你今天从家里出来时把私房钱都带上了。”
刘子安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来你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了。”
“你拿不拿出来?”
“不拿。”
“你想死?”
“不想。”
渔翁好像有点奇怪了,忍不住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刘子安悠然道:“我只想让你把我送到崇文去,再好好请我吃一顿。否则的话,我就把你那四坛老酒通通倒进河里。”
渔翁怔住。
这才叫强盗遇见打劫的。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渔翁忍不住问道。
“一点毛病都没有。”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非但不要你的银子,还要请你吃饭?”
刘子安笑了笑,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是个笨蛋?”
“谁说你是笨蛋了?”
“我若不是笨蛋,怎么会随随便便地就上了你的船?”
渔翁又怔了怔,道:“难道你早就认出我了?”
“当然。”
“我是谁?”
“你就是那个输遍天下无敌手的倒霉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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