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给小孩子们吧。”
说着,只见一个小丫头拿着个画轴来,递给果儿,道:“这是二爷让我拿过来的。”
刘子安奇道:“这是什么说头?出门在外带幅画也太不方便了吧。”
说着,把画接过来展开一看,赫然就是自己先前在刘子安房里见过的宝禾先生“真迹”。
“我道是什么,原来是它啊。”果儿看了眼画,笑道,“这画跟你有缘,你就带走吧,回头挂你屋里。”
“这可使不得。”刘子安连声拒绝,显然并不赞同果儿的说法,“这既是你丈夫生前的爱物,我又怎能夺人所爱呢?”
“是什么画?”宝禾先生问道。
“瞧我,竟把这茬儿给忘了。”果儿斜了刘子安一眼,笑道,“这你可说了不算,人家正主在这儿呢。”
刘子安见宝禾先生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解释道:“先生,这画儿是打您家里头出来的。”
“打我家里头?”宝禾先生试着回忆了一下,仍没有丝毫头绪,于是笑道,“那我可得好好瞧瞧。”
画卷徐徐打开,那山石的青绿,红叶的朱砂,便映入眼帘。
“先生,你认得这幅画吗?”刘子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宝禾先生的神色。
宝禾先生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他敢肯定,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幅画,但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或者说,当他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作画人当时的心情。明明睁着眼,却仿佛在梦中一样。
“先生?先生!”宝禾先生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只见刘子安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这幅画……您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很有灵气的一幅画。”
“这是您画的吗?”
“我要有这本事就去做画家了,又怎会像现在这样满世界地跑来跑去。”宝禾先生失声笑道。
刘子安的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胸膛里,说真的,经历了阿宁的事情,他还真怕宝禾先生也是个什么千年老怪。
“怕是重名吧。”果儿笑道,指了指角落里的提名。
宝禾先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的表情不由得一僵。这画虽然他是头回见,但这签名却的的确确是他自己的。
“先生,有什么不妥吗?”刘子安见宝禾先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问道。
“没什么。”宝禾先生按下心中的疑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只是头一回遇到跟自己重名的人罢了。”
“您这算什么啊。”刘子安听完也笑了,“我这不还遇上重脸的了。”
“行了,这幅画既然与你们有缘就带上吧……当是相识一场的见证了。”果儿一边收着画,一边道。
人家都这么说了,再推辞就显得有些不近情理。刘子安与宝禾先生言谢再三,终是收下了那幅画。
出发的时刻到了。果儿趁宝禾先生与柳家众人周旋的工夫,将刘子安叫到一旁,和他单独两人来到屋后的阴凉之处。
阳光透过叶隙,在果儿白皙的前额与脸颊投下斑驳的树影。她的双眸里,映着刘子安的身影。
“果儿,真的对不起你。我喜欢和先生一同旅行,能够见识到许许多多平时无法领略的事物。虽说遭遇过不少危险,但也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总之,对不起。”
刘子安虽然不明白果儿叫他过来的原因,不过如果可以趁此机会将自己心中的愧疚的话说出来,也还算不错。
“呆子,谁叫你道歉啦。”果儿笑道,随后仿佛想起来眼前之人并不是她的涵哥,神色黯了黯,“那个……可不可以请您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能帮的我会尽量帮。”
果儿从腰上摘下来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条龙的形状。她将玉佩捧在手心里,捂在胸前停了一会儿,随后将其交给刘子安,道:“这个,请帮我放到西山上吧。”
“好,我们一会儿就要从西山上翻过去。只是……为什么?”刘子安想了想,觉得这事并不难办到,但他还是有些好奇果儿这么做的原因。
“这玉佩是涵哥请人雕的,龙的这个刻着他的名字,放在我这儿。还有一个凤的,刻着我的名字,放在他那儿……他是在西山去的,我无法日日守在那儿,只能让这块玉佩代替我。让涵哥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他。”说罢,果儿已经泣不成声。
刘子安没有再多说什么,郑重地收下了玉佩,随后便去找宝禾先生会合了。
柳家众人一直将他们送到城外。二人自此踏上了通往西山的道路。
正午一过,天色即变得波云诡谲,最终还是落起雨来。在一块立有地藏菩萨像的山岩之下,二人停住了脚步,避雨休憩。然而大雨丝毫不见有停歇的迹象,二人商量之后便打算冒雨前行。
走在盘山的道路上时,刘子安只觉得冷风阵阵,让人不由得浑身战栗。喀拉喀拉,山壁上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刘子安寻思,这大概是雨水冲刷之下,土层松脱的缘故。即使现在,也随时都有落石砸下的可能性。
此处,便是柳子涵的丧生之地。不知为何,刘子安就是有这种感觉。于是,他掏出一直放在衣襟里的那块龙形玉佩,顺着山崖扔了下去,并在心里默念:“喂,柳子涵,这是你媳妇让我带给你的。你可要收好了啊。”
可能是柳子涵的亡魂在暗中庇佑,虽然二人一路上不断听到有碎石滚落的声音,但并不曾被落石砸到,跌进河里,而是顺利通过此地,翻越了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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