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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公爷还是在荷池边被发现的。
许是因断了条肋骨,伤势颇重,那下手的强人动了恻隐之心,竟没再把人丢水里,只是把他捆结实了弃于池边。
“……我那可怜的铭哥儿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是哪个杀千刀的又把你害成这样啊……”
孙浩铭眼还没睁开,就听到他娘在旁边杀猪一般哭嚎,吵得人脑仁疼,想大声喝止,却又牵动伤处,于是出口就变成哼唧了。
“我的儿,你醒了?”苏氏连忙扑过去。
世子爷半睁开眼,不耐道:“哭什么丧,我还没死呢!”
苏氏被儿子这般呵斥,却半点不见怒色,只是欢喜又心疼地看着他,半晌恨恨道:“我儿,你昨儿是不是又去东院了?早跟你说别近那丧门星的身……不成,这次我一定要治死她,拼着被脏东西染上我也顾不得了!”一边说就起身往外走,要招呼奴婢过来吩咐。
孙浩铭一急,忙道;“你慌什么!别叫人……哎哟喂呀痛死我了……娘啊……”一边呻|吟一边喘。
苏氏连忙折回来,又给他擦汗又帮他倒水,折腾好一阵子,世子爷才好了些。
“娘,你听我说……”小公爷白着张脸,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眼里却全是恐惧,“这两次事儿,都跟那丑八怪不相干,是因为——”说到一半,想起昨晚那阉竖的恐吓,竟是不敢再说下去,又发起抖来。
苏氏吓得不轻,又要流眼泪,“铭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莫要吓娘啊。”
孙浩铭肋骨断在胸前,虽已经过妥善包扎,但还是痛得厉害,只觉每喘一口气都像刀绞一般,只得静静躺着慢慢呼吸,良久才缓过口气,虚弱道:“娘啊,我问你……当、当初,咱们把硕人楼那个买回来,除了咱们这些人,还有谁知道这事的?”
苏氏一愣,苦苦回忆一番,迟疑道:“也就咱母子俩,赵守德和他那口子,还有你在教坊司那个朋友,再就没旁人了啊……”说到一半,忽然一拍大腿,“我差点忘了,有次我喝了几口酒,说漏了嘴,给豆绿那妮子听去了,我过后还掌了她嘴,让她不得往外说。”
孙浩铭心中戾气一闪,欲待让他娘这就把豆绿拖出去杖毙,但转念又想到那宦官警示,若自己无缘无故打杀妾室,会不会又被宫里那位拿了错处?眼下可决计不能再行差踏错,还是小心为上。
再想想豆绿的美貌,心里到底舍不得,遂道:“罢了,你也别再管这事了,也不关豆绿什么事,只记着以后千万莫要再说漏罢。”
思考对于孙浩铭这种人来说,历来是最痛苦的,康健时尚且不愿多思,又遑论病中?眼下动了这许多脑筋,已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和耐性,干脆便直接闭了眼哀哀呼起痛来。
苏氏心疼不已,顿时把儿媳小妾之流抛诸脑后,一门心思哄儿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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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翠山房鸡飞狗跳,却丝毫没打扰到东院的闲适静谧。王徽用过午饭,简单散个步,一如既往小憩一阵,刚醒过来,姚黄就进来通禀,“二姨娘来了。”
王徽一愣,随即又兴味盎然,“她亲自来了?不是说讨厌我吗?”按她设想之中,濮阳荑就算是知道了昨夜是她救的自己,派贴身丫鬟过来道个谢,再送些东西,也足够了。
边说边让姚黄服侍着穿上家居宽袍,脑袋上依旧扎个马尾了事,穿越来这么久,她还是不习惯女子发髻。
“谁知道呢,”姚黄也有点疑惑,“看她气色不错,不像是常年卧病的呀。”
王徽对这一点倒是早有所料,没再说什么,迈步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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