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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城北七十里外。
午后的阳光炽热而耀眼,干涸的泥土裂着大大的口子,仿佛要被烤干般,蒸腾出大片大片的热气。
一棵枝叶浓密的老槐树下支着一个破旧的茶棚,三四张简陋的方桌,几条伤痕累累的长凳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摆在棚子下。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枝的间隙和棚顶的破洞照在残旧的桌面上,将桌上的黑污与刻痕照得纤毫毕现。
官道上静悄悄的,老丁坐在树荫最浓密的位置下打着盹。午时刚过,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今年明州的夏季又格外酷热难耐,连最心急的商人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赶路。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耳边忽然听到一个轻柔优雅的声音问道:“店家,可有茶水?”
老丁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还在心里嘀咕:怎么没有听到脚步声,却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来人二十多岁的模样,眉目含情,朱唇带笑,行动间体态风流、难描难画,好一个如玉雕成的翩翩佳公子!
那一身雪白的袍服也不知是用什么料子做的,盯着看一眼,只觉光华灿烂、满目生辉,更衬得人气质高华,飘然若仙。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在这里歇脚的。
老丁偷偷地瞄了瞄对方脚上纤尘不染的织金履,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这才迟疑地开口道:“这位爷,我这里只有脚夫解渴用的粗茶。”
“无妨。”白衣人轻轻抚了抚右手大指上戴着的白玉扳指,笑容温和,径直走到一张桌旁,雪白的宽袖一拂而过,桌椅上的黑污与乱七八糟的伤痕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老丁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揉了揉眼,定睛再看,没错,桌子和椅子都在一瞬间变得干净得像刚做出来时一样。
这是碰到神仙了?他好不容易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捧着一碗茶,恭恭敬敬地放到白衣人面前。
白衣人已在长凳上坐了下来,双目微阖,听到动静也没有睁开眼睛,更加没有碰面前的那碗茶,竟似入定起来。
这一入定就是一整个下午。
老丁先前还好奇地偷偷打量几眼,后来就开始发愁了,这坐着不喝茶也不走,他该怎么做生意啊。
他有心想上前说什么,可对方仅是微微阖目,就有一种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势,他抬了几次脚,都没勇气开口。
几回一来,白衣人似有所觉,袍袖一挥,一锭金灿灿的元宝飞到他面前:“不必找了。”
“多谢爷。”老丁放到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金,乐得脸都皱成一团,殷勤道,“爷,您那茶都凉了,要不我给您换一碗。”
白衣人似乎才想起面前还有一碗茶,他眼睛瞥过,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温言道:“不必了,这一碗也撤下去吧。”
得,这位爷根本看不上他铺子的茶,只是拿喝茶当幌子,不知要在这里做什么呢。老丁反正金子到手,乐得不必端茶倒水。等到暑气稍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开始增多,他的小铺子也忙了起来,更没工夫去管那个奇怪的客人了。
*
抒悠远远地就看到那个热闹的小茶棚。许多人没有座位,或站或席地坐着喝茶,一边喝还一边向内看看,议论着什么。
难道这个小茶棚虽然破烂,茶却格外好喝?抒悠起了好奇心,又赶了不少路,确实又累又渴,拉了拉叶春暖的手道:“爹爹,我们也去喝碗茶吧。”
从出了密林,两人就约定以父女相称,免得露出破绽。
叶春暖看了眼抒悠,见小丫头赶路赶得脸颊红通通的,额头上满是亮晶晶的汗珠,心头一软,接过抒悠背着的小包袱放到自己身上,拉着她向茶棚而去。
刚刚走进,就听见两声惨叫,两个人骨碌碌地从里面滚了出来。
这是在搞什么鬼?
抒悠诧异,透过让开的人群,一眼就看到茶棚中端然而坐的白衣人。在一众布衣垢面的粗鄙汉子映衬下,那个风流缱绻、风姿若仙的青年仿佛发光体一般,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抒悠却在一瞬间感到一股强大的神识扫过他们,仿佛寸寸骨肉都被扫描而过,不经意带出的威压,几乎让人兴起匍匐之感。
她心神大震:如果没有看错,这个美貌的青年竟有金丹修为,而且已经不止金丹初期,至于是中期还是后期,以她现在的能力完全看不出。
她感到叶春暖拉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想到一个可能,心头一跳:凡人界几乎不会有金丹修士活动,难道眼前之人竟是叶家那个老祖叶榕?怎么会提前到了,而且看上去这般年轻?
如果真是那人,他们这是什么运气,绕了这么多路都能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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