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算是轻的,牵连到老爷在朝堂上的行走可就麻烦了。”
陶宝珠鲜少见这个寡言少语的庶妹说这么多话,这么多年,她跟她那个姨娘一样,平日里都是三脚踢不出一个闷屁的棒槌,素日只闷头缩在院子里,这些年清清静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对于她和母亲,虽说从不奉承讨好,却也是恭敬尊重。没想到,原来是条披着羊皮的狼,把她们都给骗了。
虽然对于含珠的质问有些心虚,可是一想到自己是陶府金尊玉贵的嫡长女,外家是权高位重的永安候府高家,她底气顿时又足了。
挺了挺胸脯,高傲的跟只孔雀似得,不屑的道:“不过个奴才秧子生的贱种,还真当自己是这府里的正经小姐了。作为庶女,你的本分就是伺候好嫡出的少爷小姐们。再说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娘是个贱妾,你也当个贱妾,多好的事儿。如今本小姐给你这么个机会,你不感恩道德就算了,竟还狮子大开口的要那么些东西。好了,看你年纪小不懂事,没见过世面眼皮子浅,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次她本还有点庆幸有这么个妹妹,没成想刚刚去娘院子里玩儿,竟然听到爹娘说这个低贱的奴才秧子竟然张口问爹娘要了五万辆银子并两个庄子。
陶宝珠一听就炸了,这还得了,银子也就罢了。可是要知道那两个庄子却最是难得啊,就是想买都没处买去。
一个里面有温泉,周边是好大一片的果树林子。一个除了宅院之外更是连着数百亩的良田。这可是府里数一数二的庄子了,就是在京城,除了皇亲贵族和那些数年数代积累下来的豪绅士族,也没几家能有这么好的两个庄子,娘早就说等她出嫁的时候要给她当嫁妆的,哥哥都没有份儿。
要不是看在这个小贱人还有用的份上,非得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庶女的本分。罢了罢了,她仁德良善,只把东西要回来就是了,就当可怜她以后在裕亲王府受苦了。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陶宝珠捂着左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打我?”
含珠闻言点头,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小手,歪了歪脑袋,“嗯,打你,你嘴巴不干净,想是把父母师长的教导都忘记了,给你张长记性。”
说她都无所谓,就当被狗咬了,可是说她生母不行。两辈子,她所有的母爱都来自那个温婉善良的女子,娘的怀抱暖暖香香的,看见她的时候眼睛里永远都带着笑,会给她做好吃的糖,会拍着哄着她睡觉,看似软弱,这些年却是独自护着她好好的在刻薄的嫡母手下活的好好地……
见陶宝珠下一秒就要暴起杀人的可怖嘴脸,只淡淡的对着陶宝珠身后一个三十来岁的嬷嬷道:“后天裕亲王府可就过来接人了,荣嬷嬷还是赶紧服侍着大姐姐回去才好。我这人啊,不爱计较,不过若是有人欺人太甚的话,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荣嬷嬷本是陶夫人的贴身丫鬟,后来又做了陶宝珠的奶娘。是陶夫人跟陶宝珠的亲信,陶夫人好些阴损的事儿都是这荣嬷嬷去办的。这一个月,荣嬷嬷已经充分见识了这个二小姐的厉害。俗话说的好,咬人的狗不叫。荣嬷嬷跟陶夫人没少扼腕,是她们都看走了眼啊,竟然让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东西平平安安活了这么些年。
不过如今却是动不得她了,荣嬷嬷眯了眯有点三角的眼睛,手下牢牢地拉住了气的浑身发抖的小姐,忍了气,意味深长的对含珠道:“今日是大小姐冲动了,不过长姐如母,大小姐也是好意,不过是怕二小姐小人儿家家一叶障目,只顾眼前利益,不知道长远才重要。”
含珠哂笑,这是威胁她如今把人得罪死了,以后在裕亲王府里死了都没人撑腰呢。真是好大的嘴脸!
皇上不过一句话她这辈子的便宜爹陶志远就要乖乖的把女儿送过去做妾,舍不得嫡女还要遮遮掩掩的李代桃僵。
真当她傻呢,就是陶宝珠进裕亲王府受了欺负,陶府跟高府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要个公道,不过是委婉的不能再委婉的请求皇上跟裕亲王善待罢了。
她?算了,还是靠自己比较靠谱。
荣嬷嬷死死盯着含珠,好一会儿才阴阴一笑。转身拉住不停闹着要上前撕人的陶宝珠,一边往外走一边温柔的劝道:“老奴的好小姐诶,钱财乃身外之物,去了就会来。何况,有人啊,就是恁大的福气也得受得住享受不是,您跟老奴回去,您注定是天上的云彩,高岭的花儿,何必为了这么点针头线脑的东西气成这样,气坏了身子,老爷夫人该多心疼……”
含珠懒得听荣嬷嬷那一句句意有所指的酸话,把门儿一关,从莲纹青花茶壶里倒了温温的蜂蜜水小口小口的啜着。
她养气吞声的功夫看来永远也到不了家,前世今生没跟人这么酣畅淋漓的吵过架,虽说口头上看似占了上风。其实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而已。
好在如今手头有些积蓄了,虽说没有权势,但好歹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抓住了一点点光热。
这该死的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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