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www.bqg8.cc】,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那么我告诉你好了。"
邓骘彻底地转过身来,正视着她。
他的眼光如针,刺入她的后颈,她缓缓的回过头来,望见了他这样的眼神,睫毛微微一颤,"你觉得,过去对一个人来说的意义是什么?如果每一个人,都要凭所谓的过去来框定今后,那么今后,又何以称为今后?"
"如果你寻找的是一块覆伤的疤,你可会去挖开它,来看清你是被什么刺伤的吗?"邓骘一步一步地走近她,近于半丈不足时,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猛然被他扣住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带去。
她趔趄着,倒向他。
让它愈合,不好吗。
即将触及到他衣料的刹那,她用手猛然一推,邓骘错愕地后退了一小步,而她踉跄好几步扶着门险险站稳。
"邓骘,你将我当傻子一般戏耍……你!"扶桑沉怒,话蓦然间止住。
他迅速地欺身而上,两只手握紧了她的肩膀,猛然往她身后的墙壁一撞,她吃痛地蹙眉,接着,眼睛却蓦然瞪大。
"没有错。是戏耍。"邓骘声音沉稳而果决,"因为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告诉你,有关于你的过去。即使邓绥有朝一日成为皇后。"
但是,邓骘心中很清楚,她一定想起了一些什么。
方才她在梦中轻喊过青釉二字,让床榻边的他脸色苍白了许久。
他忽然很惶恐她在梦些什么,不断地叫她,她却不曾醒来。他才一狠心去门外提了半桶水进来,试图浇灭她的记忆。
醒来后,试探之下她的反应,表明她并未完全想起。
只是,她刚才在耿府,果然是见到了什么。
难道是,见到了……
不,不会的。
"雒阳城,你不能再待下去。"邓骘眸色微凉,"今日夜里,我会暗自带你出城,自会给你安排好去处。"
大夫说的那种情况发生了。七年前,诊治的大夫就曾说过,兴许一辈子也想不起,但若是想起些许,极有可能连带着零零散散的余下记忆,终会慢慢开始恢复。
已经平静地过了七年。
他以为,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再记起什么。
但是,为什么意识模糊下,她会开始说出青釉这两个字。
"邓骘,你会后悔的。"扶桑咬牙道。
"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处境。扶桑,你不过是一个苍白如蝼蚁一般的庶民,雒阳城里权贵之间的利益角逐,这样大的漩涡里,你以为你能够影响什么?"
磕嗒一声,是一时步履不稳栽地的声音。邓骘和扶桑同时回过头去,还保持着那密切而暧昧的姿势,却看到不远处莫语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
原来,原来公子和将军……是,是这种关系……
早就听说过断袖之癖,原来,原来这世上真有这种事情呢。
一个举世无双的翩然如玉公子,一个骁勇善战的铁血将军。
莫语跌跌撞撞地走开,走之前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返回去对将军哆嗦着说道:"将军,清河王来访,这……"
邓骘脸色不变,只是沉吟片刻,便扬眉道:"调取府中五成护卫巡于苑中。无论何由,公子不得踏出苑门半步。引清河王置正厅,我此刻便去。"
扶桑脸色一沉。
她很清楚,此番如若她当真出了这雒阳城门,想要再进来,就是难如登天了。
这七年来,邓骘牵制她,如同对待笼中鸟雀。
数千个日夜来她为邓骘费心尽力,最终却也只能落得这样的下场吗。那么至少,现在逃出邓府也是好的,只要是还在这雒阳城……
门外有条不紊的巡守兵马脚步声,让她心中烦闷顿起。
那么,既然是已经被逼到了这个地步。
扶桑拂袖而入门,门匡当一声被重重关上。
门外黑鸦声划破天际,如同一声刺骨的嘲讽。
蓦然间,扶桑却脑中电光火石一闪,猛然推开窗,望着天空中渐渐远去成一个黑点的乌鸦。
花了一年半时间寻找,又费尽心力这样许多时日的栽培,最终却一无所用的书娆——西绒的亲妹妹,这一条路,不能这么白白断了。
原本是为了让邓骘拉拢清河王,而开始冠冕堂皇地一场设计,如今,却成了她挣脱这一场牢笼的新的筹码。
她只想要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至于手段,或者依附于何人,一点儿也不重要。没错,就算不是邓骘,也可以是其他人。
"岚听乐坊坊主,把她给我请来。"扶桑沉声对暗处纱幔后久久伫立的人说道。
纱幔后的岩溪半步踏出,声音微微压低:"公子,你这是……"
"一曲倾引百雀归。举世闻名的朝凰曲。"扶桑默默然,眼眸里暗光流转,"我似乎,曾在哪里听过。你去将我的玉笛取来,我要听那位坊主,完完整整地给我吹一遍。"
昨日与耿峭相会时,隐约间听到的音律。
鸟雀扑翅的声音。
她一直想要书娆学会,但最终却无功而返的那一首曲。
的确是,仿佛在哪里听过。
"公子。"岩溪顿了一顿,补充道,"那么,书娆姑娘也要请来吗?"他理解为了要继续让书娆学习朝凰曲。
"我信这世间还是有命途一说。亲姐妹又如何,没有这等天赋,便是没有。"扶桑的眼眸微微眯起,微微侧过头,半掩的窗有一缕风潜入,拂动如瀑的青丝,逆光绰约里,她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冰冷,"邓骘。妄图一直这般随意地摆布别人的人生,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有这个能耐。"
虽说是夹带着私心而行事。但是朝堂大事,雒阳城里丝毫的风吹草动,都是扶桑必须细细斟酌的。
这位传言素日耽于风月的清河王殿下,却是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波涛汹涌处的砥岸上。坐看各个势力蜂涌冲击,这样多年,虽看似未掌权,却也从未失势。这样的人,也必不简单。
如若邓骘真的能够和这位未湿鞋袜的岸边人搭上关系,拽他入水,那必然朝堂局势也是要大变,她知道长久以来邓骘其实对清河王颇为在意,私底下,也有不少调查。
呵呵,就算有朝一日邓绥当上皇后,也绝不告诉我任何吗?
如果,我成为了你直接扣敲清河王殿下门府的那一块砖石,你也还要这样冠冕堂皇地说这般虚伪可笑的话吗?
-
邓府。正厅。
邓骘同清河王相对而正坐,两人都是一袭素锦长衫,倒像是两位教书先生一般远远看去一派儒雅之风。
"将军府的美酒果真是不输我王府啊,随随便便一壶,已经让本王流连忘返了。"清河王端起银酒杯,细细的端详,尔后浅笑一声。
"殿下。我们邓家,同皇室的人素来交往甚少。邓某只知戎马沙尘,烟柳酒色之事,还是王爷这样的人才能高枕消受。"邓骘这一句话说出来,恰似恭维的语气,但是淡凉的语气,再细细辨别些许措辞,又能听出几分锋芒。
"哦?好一个只知戎马沙尘。"清河王似笑非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