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准备,寻常四人三日都说不到一两句话的。
就是这样几月下来,就算如今春桃相对清闲了许多,面对夏荷冬梅她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往日几人聚在一起,或是替王爷忧心,又或是交换一日内的见闻,种种话题能够持续到下半夜,但如今几人沉默睡下,俱是不发一言,春桃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了。
她心里藏了事,都是不能对其他几人说的,但眼下连王爷都不能多说什么,要扯些其他的,只怕几人都要没有心思的;而若是如同往常一般,闲暇之时还有心思闲话两句沈珵的风流,如今只怕也是要行不通的。
就如现在一般,她们四人的马车紧随赵璟煊的车驾之后,赵璟煊免了她们服侍,却出言使沈珵留下,名曰“免得消息出得人口入得人耳失了真”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能多说,三人是不知庆来听沈珵之命行事的,而赵璟煊于庆来身份一事上已是清楚了之类,自然是不可言的。
因而如今马车里寂静一片,夏荷和秋菊正描着花样子预备着闲时下针,冬梅就坐在春桃对面处,闭着眼睛似在打盹。
春桃见这模样,又想了想前头车驾里的情形,心里便叹了口气。左右还有一日便到开封,到时必要找个好时候,姐妹几人说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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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璟煊的车驾中,却并非如同春桃想象一般气氛凝重。
相反地,倒是显得有几分悠然之意。赵璟煊躺在内间,已然熟睡,而被他出言留在车中的沈珵,正在外间看一本杂记,庆来随坐一旁,炉中炭火尚温,壶中茶水尚热。
两人没说话,整个空间里只有隔着车壁传来的车轱辘声,和沈珵偶尔的翻书声。
对于赵璟煊的强硬,沈珵看不出半分不满,或者说正好与他意图相符,反而是省了他一番口舌;而赵璟煊将他请上车又自顾自睡了过去这样的行为,沈珵也仿佛没有任何不妥一般,便自顾自在外间坐了,看起来倒像是与庆来一同侍奉王爷的。
只不过沈珵此人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赵璟煊即便是熟睡了过去,也睡得不甚安稳。其实此回他的想法很简单,既是答应了贺去的条件,无论沈珵去到哪里都必须随行,那么他便照做。但偶尔变通一番,譬如我不就山山来就我之类的法子,也不是不可行的。
他们此回启程,距离到达河内也不过七日,本是做好了在河内停留半月的准备,但由于沈珵最终还是答应了侯氏的请求,他们的行程便也提前了十日。
侯瑞谦后来所说,如今侯氏掌握着的侯昀的把柄,这事赵璟煊是知道的,只是等到侯瑞谦要说明具体为何的时候,赵璟煊便借口疲累回了房,详情便也不清楚。只是后来沈珵亲自过来同他商议,或说告知决定之时,他听到了只言片语。
“此事若真如侯氏所言,那么便不止一府一族这么简单……其中真假,必定是要前去探查一番……”
赵璟煊听得不甚认真,沈珵说完了他便答应了,至于后来如何,几时动身,都不是他操心的事情。该启程的时候,他由左右服侍着在车上坐好便是,其余杂事,除了听闻侯氏长子侯瑞谦随行之外,便都未入得他耳。
至于到了开封如何,也无需他过问,他只需随同沈珵身侧,或是让沈珵待在他身边,其余诸事,在何处都是一样的。
赵璟煊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隔着帘子,外间的沈珵抬眼朝内间看了一眼,换来庆来的一声低问:“将军有何吩咐?”
沈珵摇摇头,手中书页一番,似是随意地说了一句:“这香,明日起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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