郤正见刘谌没有开口,更是上前一步道:“陛下,以雍王今日这专横态度来看,董宏所奏其恃功自傲有自专之心倒也是一点也不假,如此而言,董宏死得可是真冤呐。”
提及董宏,刘谌更是一脸阴郁之色,刘胤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逼迫着他杀掉董宏,就等于是赤果果地在打他的脸,他缓缓地道:“郤爱卿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郤正也不再兜什么圈子了,直接了当地道:“陛下,雍王手握重兵,功高震主,这绝非是什么社稷之福。今日的情形陛下也看到了,陛下要保董宏,但雍王却执意要杀,在场文武,有多少是站在雍王立场之上的?恐怕今日之后,雍王只会更加地目中无人,他要想杀谁,陛下能阻拦得了吗?他要做曹操、司马懿,天下又有谁能阻挡得了?”
刘谌脸色苍白,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道:“不会吧,他是朕的兄弟,情逾手足,又如何会谋逆篡位?”
郤正冷冷地一笑道:“陛下忘了,为了这帝王之位,有多少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的,况且雍王也只是陛下的从弟而已,并非是至亲骨肉,陛下在此叨念手足之情,那今日刘胤在城杀董宏之时,又何曾顾及兄弟颜面?陛下可不要忘了,雍王亦是昭烈皇帝的子孙,就算他取陛下而代之,恐怕天下人也不会有什么非议的。”
一席话,说得刘谌是冷汗涔涔,喃喃地道:“那……那朕又该当如何?”
郤正在进宫的路上,已经是想好对策,此刻毫不迟疑地道:“陛下,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趁着刘胤刚刚回京,羽翼未丰之际,将他擒下,若是等将来他一一排除异己,执掌朝中大权之时,陛下再想剪除于他,恐怕就不是易事了。”
刘谌为难地道:“雍王有功于朝廷,朕若无端擒下,众臣不服,又奈之若何?”
郤正道:“这个就不用陛下担心了,胡济、李球、李虎、费承等人已然列出了刘胤的十大罪状,证据确凿,他们正准备弹劾刘胤,文武百官若是有诘难者,陛下只需推到他们身上即可,只要将刘胤打入天牢,陛下再派心腹之臣审之,铁案如山,任他谁也翻不了!”
“洛阳城外可是雍王的部下,一旦雍王被擒,如何能保证他们不炸营?”
郤正微微一笑道:“陛下请放心,禁军除了虎卫督傅著之外,其他人都是臣等的心腹,陛下只需一道诏令,升傅著为卫尉,另遣他人担任虎卫督,便可尽数掌握禁军,到时只需下旨令司隶校尉关闭城门,谅刘胤的军队也打不进来。更何况,只要擒下刘胤,城外的军队投鼠忌器,又岂敢强势攻城,事毕之后,陛下只需稍施恩威,便可分化瓦解之。”郤正知道,只有刘胤才是城外军队的主心骨,刘胤一死之后,他们必定是群龙无首,根本就不足为患。
刘谌直觉得后背冷嗖嗖的,他知道,自己只要做出这个决定,那就将彻底地走上了不归之路,他和刘胤之间,注定也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这种时候,他的犹豫和踌躇都是正常的行为。
“陛下,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臣言尽于此,全由陛下来决断,陛下,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
刘谌的眼眸之中,渐渐地浮起一丝的狠戾之色:“好,一切就依郤卿所言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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