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粗糙的皮肤紧绷起后更加的难看。
侍卫怪笑了声,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她单薄的身打量了一阵,这才大发慈悲般的放了行。
进入天牢,扑面一阵腐臭味,彭墨皱了皱眉,想到三哥他们的处境,她的心绞痛起来。
“你要找的人在这边,最后一间牢房。”孟婆子随意在一排牢室前停了脚,拎食桶的时候,低声说着。
彭墨点了点头,将袖的纸塞给了孟婆子:“找到他,将这个给他。”
孟婆子捏紧了,拎着桶往另一个方向去。
看着孟婆子方向的牢室,彭墨狠狠的咬了咬牙,泛红的水眸满是狠厉,推着只剩一桶的独轮车往牢房最深处走去。
透着死气的走道让她很是不舒服,加快了脚步,她来到了最后一间牢室。
牢室外点着一盏油灯,她映着光依稀看到牢房里缩着一个人,用木勺盛了一勺饭,蹲在了牢门前。
身后是一间空牢房,她警惕的看了看走道的尽头,并没有侍卫和狱卒。
“武王。”她开了口,声音低而轻。
没有人响应,她又喊了一声,这次,有稻草摩擦的声音,接着一张脏乱的脸从黑暗露了出来。
他身早已看不出往日的尊贵,只是一双眼睛仍是黑亮透着犀利,彭墨一眼认了出来。
武王看着牢室前的人,险些以为在梦,他试探的开口:“彭墨?”声音干涩的厉害。
“是我。”彭墨点头:“武王你靠近些,我有话要说。”
武王还在震惊,但他还是很快地挪到了牢门边,看着她,又是喜又是惊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还这副打扮?
“救你!”彭墨说的理所当然。
武王讶然:“救我?”她要救他?
不理会他的震惊,她直接问:“不过凭我自己的能力,没办法将你救出来,你告诉我,我要去找谁?南燕国你信得过的人是谁?跟随你的人还有活着的吗?”这一年来,庄王为了排除异己,大肆杀戮明王和武王的余党,不知武王一脉还剩多少!
武王干涩的吞咽,眼神复杂又意外的看着她:“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彭墨想骂一声,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墨迹了?“时间紧迫,叙旧的话等到你出来再说,现在告诉我,我要去找谁?”
不知是彭墨笃定的语气,还是她的这句“等你出来叙旧”起了作用,武王浑身突然烫了起来,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他不要死在这里,他要出去!
一连说了十几个人名,他低声道:“不知道还有谁活着,不过他们都是我的心腹,既然活着可以相信。”
彭墨默默记在心里,留下一句保重,推着车往走了。
武王趴在牢门,隔着缝隙,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黑暗,他才滑坐下。
看着眼前猪狗都不闻的饭食,他眸光冷了冷,接着,他端起了碗,大口大口吃着令人作呕的饭食。
孟婆子家,彭墨问:“见到他了吗?现在如何了?”
“受了伤,我把信给他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眼睛亮晶晶的,精神很不错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孟婆子回忆着说着。
活着好!彭墨松了口气,又问:“牢房内有几个人?”不知齐辛和王陆他们是否在一起。
“大约有十几个,太暗,老婆子没看清。”孟婆子不好意思的说着。
十几个?金修宸出京的时候带了二十人的,还有几人不知是冲散了还是遇难了!
彭墨点了点头,含道:“没关系,今日多谢你了。”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那是掉脑袋的事情,她敢冒着生命危险做,不容易!
司月将银子搁在了桌,道:“这件事情必须烂在肚子里,连你家男人和孩子都不能告诉,不然,本姑娘的剑可不长眼!”
孟婆子忙不迭的点头,口道:“知道,我知道的。”她们的手段她怎会不知道?哪里会找死的去告密?
次日,彭墨简单用了早餐,拿起了衣架的灰布夹棉斗篷,道:“你们两个跟我出去走一走。”
司月流萤点头,刚想招呼其他人,听彭墨又开了口:“不必惊动其他人。”
武王所说的名字大都分布在都城的西方,她今日要过一遍,看看究竟谁能用,谁不能用!
虽然武王说只要活着都可信,但彭墨却还是非常谨慎的!
最先所走访的这几家,不是被抄了家是下了狱,不然是解甲归田了。
庄王的手段果然毒辣,一丝机会都不给武王留。
看着人去楼空的宅院,她眉头越皱越紧。
眼看日头都要落山,彭墨终于找到了一家还健存的。
武邑侯府!
武王的外家!
庄王也是怪,杀尽了附拥武王的朝臣,却独独留下了武邑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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