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变故

的一下，大地在剧烈颤动着。

    地震？萧潜心里第一个闪过这个念头，她大惊。

    然而，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哨声响遍人鱼宫殿：“呼——人族来袭——”

    不多时，一条又一条人鱼冲出了房间，每个人或拿着刀剑，或拿着弓叉。萧潜看到了海水不停地颤抖着，似是一杯水被人拼命地摇晃着。

    “流水——流水，我找到你娘了”她大喊着，可惜没人管得了她，流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潜跟着人鱼的方向冲了出去，一路冲到了海面。一出海面，她顿时吓呆了，整个天空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像蚂蚁群一样多。

    这些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狂热，仿佛闻到了人鱼肉的香味，仿佛他们一直向往的永生唾手可得。

    每个人都在用符咒或法术攻击着人鱼，恨不得从人鱼身上撕下一块肉。在这些人中，练气期不在少数，筑基期最多，还有几个金丹期的。萧潜心想，看这倾巢而出的架势，大概是云尊界的所有修士都聚集到这里了吧！

    萧潜直觉不妙，这时，她身后传来海贝焦急的声音：“萧姑娘，萧姑娘……”

    她回头一看，应了声。海贝见到她，这才松了口气，拉着她往海底钻：“公子让我带你躲起来，你快跟我走……”

    萧潜被拉着往海底游去，她一边游一边问：“海贝，流水怎么样了？”

    海贝回答：“等过了子时，结界会重新撑起，到时候阵法会启动，任何攻击结界的人都会被当场灭杀！”

    海贝拉着她回了房间，海底还是安全的，没几个人能够抗住巨大的水压直接下来。

    “是向人族谁泄露了消息？”萧潜问。

    海贝抬头看着上面的海面，海面厮杀带来血的腥味，那腥味被海水带到海底，连他们都觉得那股腥味若有若无地飘在鼻尖。

    “不知道。”海贝漫不经心道，只是专注地仰头看着海面。

    萧潜觉得海贝有些奇怪，她似乎在等着什么。

    “流水会不会有事？”萧潜接着问，她还是觉得不安。

    “不知道。”海贝冷漠道。

    时间像是蜗牛一样慢吞吞前进着，萧潜觉得自己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子时才过去了一点点。

    她们在海底都可以看到海面飘来的红色血丝，间断地沉下人鱼亦或者人修的尸体。

    人鱼雕像开始一点一点地亮起来了，那速度慢得萧潜咬牙。

    等全亮起来的时候，萧潜忽然看到了一个个黑点朝着撑起的结界内疯狂游来。

    与此同时，海贝朝着她突然袭击而来。她大惊之下，身体反应速度快了一步，躲过她这致命的一击。

    “海贝！”萧潜大惊。

    “你这个人族叛徒！”海贝声音传遍整个广场，“是你把人族引来的！”

    结界已经撑起了，不知是谁发起了防御阵，挡住了入侵而来的众多筑基修士以及金丹修士。

    人鱼们都聚集在海贝身后，冷冷地看着萧潜。萧潜心道完了，他们听信了海贝的话了。

    “不是我！”她掷地有声道，“我可以对心魔发誓！”

    “那是谁！”

    “杀了她！”

    ……人鱼的声音纷纷传来，一个个愤怒地喊着。

    “安静！”流水的声音让所有的议论嘎然而止。

    人鱼们停了下来，看向流水。流水一脸的严肃，看着海贝说：“你先说。”

    海贝说：“是她突然出手攻击我的，我才意识到她是人族那边的人。公子，她是个叛徒！”

    流水神色严肃地看着萧潜，示意她说话。

    萧潜惊讶地看着海贝，难以相信这谎话竟出自她的口，她说：“她在说谎。你们如果错杀了我，放过海贝这个真正叛徒，才是最大的灾难！”

    “胡说八道！”

    “海贝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难道凭你个人类就给她定罪？”

    “竟然敢污蔑人鱼，人类果然狡猾。”

    ……

    流水抿着嘴，脸崩成一张弓。

    最后，他才说：“先将萧潜禁足在她的房间里，具体等我跟长老商议后再行事。”

    萧潜被关在房间里，而且没有被封住修为，只是外面设置了守卫。流水还是信任她的，她心想。

    她怕等得麻烦，便打坐修炼起来。现在的她要逃很容易，只是这一逃就会坐实了她出卖人鱼这一指责。到时候，她就人族和人鱼族两头不讨好，躲都没地方躲。

    不知道海贝为什么嫁祸给我，萧潜接着想，这人鱼族内部其实也复杂得很，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单纯。

    过了约莫一天的时间，结界外的人修早就散去，萧潜也逐渐不安起来。

    这时，门口守卫恭敬道：“公子，长老……”

    门被咿呀一声打开了。

    门外站着脸色发白的海贝，一脸严肃的流水和几个苍老的老人鱼。

    他们走了进来。

    萧潜在等着人鱼的审判，这种如同被放置在火上烤的煎熬真是太难受了。

    “萧姑娘，”流水说，“我们决定对你实行搜魂术。”

    萧潜差点跳起来，这很危险的好不，一不小心她就会成为白痴。除非是化神期大能前来实行，否则风险很大。

    “我抗议，”萧潜咬牙，“为什么不对海贝进行搜魂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些人修对结界如此了如指掌，除了熟悉人鱼族内部情况的人鱼，我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流水还没开口，另一个长老说：“萧潜，你没有选择。”

    萧潜下定决心不让他们搜魂，便看向脸色难看的海贝：“你不是无辜的吗，那就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人鱼长老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显然不把萧潜放在眼里。

    萧潜接着说：“如果你们坚持对我搜魂，那么我只有拼死抵抗，毁了这个结界……你们说外面那些人修全都走了没？”说着，她唤出一丝火，那火离开萧潜的水泡圈，进入水里，一下子将旁边的一块珊瑚雕烧了个干净。

    不怕水的火！长老们眼睛里流露出戒备。这时候，一个长老开口说：“萧姑娘，你是打算与人鱼族为敌了是吗？”

    萧潜冷冷道：“我只是让你们别欺人太甚！我可不想被倒打一耙还变成白痴。”

    流水忽然道：“大长老，就搜一下海贝的魂吧！”

    话一出口，海贝大惊失色：“公子，你居然如此不信任我……”

    流水坚定道：“如果你是清白的，我自会杀了萧潜。”

    原来流水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萧潜心下宽慰，又有了几分感动。

    依照海贝的策划，萧潜应该在被她喊出是叛徒的时候就被人鱼乱刀砍死，可谁想到流水居然一直维护着她。事情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控制了。

    几个长老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流水严肃道：“如果几位长老不肯出手的话，那么就让我亲自动手了……”

    海贝一直哭喊着“公子”，说时迟那时快，一抹亮光自海贝怀里闪出，飞向流水。那赫然是一柄匕首。

    “小心！”萧潜喊了声，将流水撞开，迎向海贝的匕首。

    匕首险险地擦着她的手臂划过，一缕血丝散开来，融入水中。

    “海贝！叛徒果然是你，你怎么敢……”流水大怒，“你害死了多少族人你知道不！”

    海贝冷笑了声：“我娘因你而死，我毁了这个地方也算是为我娘报仇了。”

    “难怪你会污蔑我。”萧潜说。

    “一报还一报，我要让流水他永远找不到他娘亲三魂六魄。”

    “你竟然是叛军余孽！”大长老难以置信地说，“一直以来我们内斗，却从不会跟人族联手，你居然为了报仇，让整个族群为你陪葬！”

    海贝笑了声，忽然反身窜向门外。电闪雷鸣间，一个念头闪过萧潜的脑海，她大喊一声：“快制止住她，她要打破阵法！”

    却见海贝一头撞向了人鱼雕像，大长老身形一闪，闪到雕像前面，挡住了她这拼尽全力的一击。

    然而还是太迟了，大长老只接下部分攻击，剩余的攻击尽数砸在人鱼雕像上。“咔擦——”的清晰声音中，一条裂缝出现在人鱼雕像上。

    海水被搅动得混浊了片刻才慢慢恢复原样。

    海贝死了，她的尸体沉入了海底。流水和长老们决定不给她收尸，任她被那些小鱼撕咬着。

    沉默了片刻，长老们才叹了口气，看向萧潜。广场上其他人鱼也停下了匆忙的脚步，看向这里。

    “萧道友，真是抱歉，我等冤枉你了。”流水率先道歉着。

    萧潜摆了摆手说：“我找到你娘了。”

    流水大喜：“在哪里？”

    萧潜指了指雕像说：“在雕像里。”

    流水愣了下说：“我之前让人看过，这雕像并无不妥之处。”

    萧潜说：“你娘的魂魄之力成为了支撑阵法的能量来源。换而言之，你娘跟这阵法已经融为一体了。所以，你们很难差觉得到。”

    流水的脸色很难看，他也知道现如今撤下阵法意味着什么。

    几位长老劝他道：“公子当以大局为重啊！”

    流水看了萧潜一眼，说：“我明白了。”

    自萧潜指出流水娘亲的三魂六魄皆在阵法中，流水又找了深海来查看。果然，萧潜说得没错，那三魂六魄正成为阵法的能量来源，源源不断地支撑着这个阵法。

    深海满头大汗地告罪：“属下无能，请公子责罚！”

    流水沉吟了会儿，忽然问：“你觉得萧潜怎么样？”

    深海对他莫名其妙的问话有点疑惑，不过很快回答：“属下觉得她应该是个可靠之人。”

    流水摸着人鱼雕像，长叹一口气。

    依照流水的承诺，萧潜可以在他的宝库里找一件宝物。所以，流水确认他娘亲就被封印在人鱼雕像里后，派人领她前往藏宝阁挑选一件宝物。

    藏宝阁是一座两层楼的阁楼，十分小巧。萧潜一看到它就期待万分，心里猜测着等下自己会带出什么。

    她走进了藏宝阁，一眼望去，有许多兵器，刀剑斧头等等，也有许多玉简。

    她在心里呼唤着鸿蒙火种：“我想挑一样攻击性法宝，你能看看吗？”

    她现在也算穷得很，除了几万块下品灵石，身上的法宝只有一柄粗糙的飞剑。

    鸿蒙火种懒懒地应了声，说：“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啊——”

    萧潜吓了一跳：“喂，别乱来，你要是把这里的东西全都吃了，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鸿蒙火种不情愿地应了声说：“当初说好了，你会给我很多好吃的，结果过了这么久，我只吃到一点点凤火，你比魔修还魔修！”

    萧潜吐血，这数十年来，她炼出来的每一炉丹药都要事先交给这小祖宗二分之一，剩下的她跟阿黄还有参宝一分也没剩多少。

    它居然还说没吃什么东西。

    “去你的吧！”萧潜咬牙道，“以后别想吃我丹药！”

    鸿蒙火种这才傲娇地算是安抚她说：“好啦好啦，帮你找一柄最值钱的剑。你那破飞剑也得换换了，那种玩意儿给我吃我都不要。”

    萧潜继续朝二楼走去，这下子她失望极了，二楼说是藏宝的，倒不如说是放垃圾的，四处都是残卷和断掉的兵器。

    “看来没什么。”她嘀咕着，打算回到一楼继续找。

    这时，鸿蒙火种“啊”的一声，叫了起来：“那边那个角落，西南方那个地方……”

    萧潜吓了一跳：“这个地方真有好东西？”

    鸿蒙火种傲娇道：“不信就算了，不过那玩意儿闻起来好好吃——”

    “我当然相信你——”萧潜忙安抚它，然后走上前去，然后傻眼了，“这是——”

    眼前这柄剑是最普通的剑，还是一柄生锈的断剑。

    “你没认错吧？”萧潜问。

    “绝对没错！”鸿蒙火种斩钉截铁道，“快把它带走！”

    萧潜想了下，决定相信鸿蒙火种的话，选择这柄剑。

    流水没想到萧潜竟然从藏宝阁中带来一柄残剑，他很是讶异。等他见这柄剑普通无比，则是更加的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既然萧潜认定了这柄剑，想必也有她的理由，他便不再多做纠结。

    “流水公子，我来是打算问一件事的。”萧潜说。

    流水点头说：“什么事，若是我所知道的，必定会告诉你。”

    “你听说过凤王洞府吗？”萧潜问。

    流水愣了下说：“你找凤王洞府……为了里头的神器吗？”

    萧潜摇头：“我在凤王洞府遇到通往异界的禁制，我现如今被云尊界的人追杀，只有逃到异界才能过上安稳生活。”

    流水说：“凤王洞府入口千年一次会显现在海边，其余时间则是沉在海底深渊。洞府内如同芥子领域，有天有地，是独自成体系的一个小世界。”

    萧潜说：“你的意思是你们知道入口？”

    流水点头说：“是的。”

    萧潜大喜：“那能不能带我进去。”

    流水说：“带你去也无妨，只是有一事相求。”

    萧潜说：“流水公子请讲。”

    流水说：“阵法被海贝撞出一条缝，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届时防护阵会消失，人修也就能够轻而易举进攻，人鱼族怕是会灭族，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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