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左长官?”认出接听者竟然是他们几年都难得搭上一次话的左家家主,钱宁像下坠的人突然抱住了悬崖边的树木,劫后重生的狂喜洪潮瞬间淹没了脑袋,将他本就行将崩溃的理智冲得更加紊乱,“我知道有您在绝对出不了乱子。求您救救我儿子,帮帮我们家企业,求求您了!”
无形电波连接的另一架终端那边,左老头露出一抹冷笑:马修把精明都放在了生意上,相人的眼光却着实糟糕,找的伴侣轻信浅薄,但对自己的计划来说可真是——太妙了。
“原来是钱宁。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左老头放缓声音“慰问”了一番,不出意料地听到了钱宁哭诉儿子如何如何乖巧懂事,被捕如何如何冤枉,您老一定要帮帮我们云云。
在心中暗骂一声蠢货,耐着性子安抚了他几句,左老头徐徐说道:“公司有了危机,同时家人还出了事,都要靠你操心设法解决,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这未必是巧合,而是事出有因?”
其实钱宁除了打理家庭的琐碎日常事物之外,在公司的大小事件上根本没有话语权。这次儿子在首都被捕,马修也是执意独自前去处理,让钱宁好好在家待着,不要添乱。
但在钱宁心里,成日在家中忧心忡忡的自己当然也为公司、为家庭耗费了无数心力。左老头的“安慰”,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于是,对对方接下来的那句事出有因,他也格外关注信服,连忙说道:“左长官,请问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难道你们都没注意到吗?”鱼儿上钩,左老头不进反退地反问了一句。直到钱宁再三央求,才施舍般说道:“你们是梅里星首富,生意做得大,自然免不了同行嫉妒。你以为上次蓝星企业出事只是偶然?大错特错,那不过是有人想独吞蛋糕,嫌你们碍事罢了。”
钱宁听得怒火中烧:“长官,请务必告诉我那家伙是谁,我一定要他好看!”
“我已经说过了,蛋糕。”
“蛋糕……啊!我知道了,是兰翔!今年他们的蛋糕最出名!”
见利用马家给兰家添堵,最终逼得和兰家关系匪浅的孙子不得不回头向自己和解的目的达到,左老头在心里赞美着自己围魏救赵的急智,得意地倒了杯茶,盘算着左亭上门认错时,自己该怎么说教,好彻底收服这个不懂事的孙儿。
钱宁对左老头的“点拨”深信不疑。自以为找到了幕后黑手,又怕丈夫不信任甚至阻挠自己,他索性谁也没告诉,当天晚上便独自赶往蓝星。准备倾尽手头所有力量向兰家施压,逼他们承认自己所用的阴谋诡计,还儿子和自家企业一个公道。
一周之后,从帝都赶回家乡筹备新事业的兰女士便收到了下属的紧急汇报。
“马氏集团过期食品案另有乾坤,是兰翔企业打压竞争对手的不正当手段。据悉他们已接手马氏被查封的十几家店铺,准备重新开张。此等下作,实在令人不齿……他们甚至还对马氏少东家下手,使其在帝都卷入刺杀风波……”
看完这篇堪称起诉书的新闻报道,兰女士失笑摇头,“我们兰翔有那么大能耐的话,早把新店直接开到帝都了。何必还要先在老家立足?”
见老板根本不当一回事,提醒的秘书以为她可能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连忙补充道:“董事长,这份报道中的有些内容只有当事人才清楚,绝不可能是记者的手笔。我想这是马氏在转移视线,您若不予以反驳,人们说不定会误解您的人品。”
“怎么反驳?先回应一篇报道,然后升级成采访隔空喊话打嘴仗扩散关注度吗?”深谙个中门道的兰女士嗤之以鼻,“如果我们企业经营不佳,可以考虑靠这种偏门手段提高下知名度。但现在么——你们安心筹备新店开业,不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为了甫一亮相即引起巨大轰动,兰女士对对战系统的存在进行了严格保密。除了少数核心员工之外,公司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新店的经营项目是什么,还以为兰女士是在例行扩张蛋糕店而已。
而这恰好和马氏被撤的食品店面经营范围重合,所以,不单是外人相信了报道,连一些内部员工也开始怀疑,自家老板真用了新闻里所说的下作手段。
兰女士心知肚明,但一字也不辩解,任由传闻愈演愈烈。
钱宁则将她的沉默解读为做贼心虚,认为只要乘胜追击,很快就能将她击溃,于是砸下更多银河币去宣扬造势。
当整个蓝星连最不关心新闻的人都知道兰翔坑了马家、更有人要求重新调查案件时,兰女士终于站了出来,在出现传闻之后首度接受采访。
采访者同样被钱宁收买,预备了厚厚一叠咄咄逼人的稿子,准备当众将兰女士质问到崩溃,承认自己的阴谋。
但面对镜头,兰女士压根没给记者提问的机会,而是直接说道:“坦白说,我要感谢这场风波——兰翔有十家新店今天开业,所有的谣言都是我最好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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