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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莉够意思,直忍到下车才开始狂吐。石洋受不了这气味,捂着鼻子躲到了远处。“别让我吐我车轮子上。”他挥挥手示意田果把张莉扶远一点。田果白了他一眼:“忍忍吧,没吐你车上算给面子了。”
还要啥自行车?
张莉住平房,田果没费多大劲儿把她扶进屋里,又打了一盆温水帮她简单擦了擦脸和脖子,替她盖好被子后才悄悄退出屋子。
那会儿还没防盗门一说,屋门要么上锁从外面锁好,要么是挂好里面的插销。虽然周围有邻居,但田果还是不放心张莉一人在家,走出来时不免忧心忡忡。石洋正靠在车上抽烟,他人本就长得精神,又开一辆红旗,不免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好在是晚上,围观的人并不多。
“张莉没事吧?”看着她脸色不好,他轻声问。
“门没锁,我怕不安全。”
石洋沉默一瞬,然后叼着烟走进了院子。
“干嘛啊?”田果不明所以。
石洋没说话,到了张莉家环顾屋子一圈问她:“钥匙在哪儿?”
张莉以前跟田果说过,家里一共两把钥匙,一把平时带,还有一把备用的放在了门口上方屋檐一块有残缺的瓦片缝隙下。田果退出屋子抬头往上看,果然在门框上方看到了有一块缺了一角的灰色瓦片,她大喜,对着屋里的石洋挥了挥手,“石洋,快来!”
石洋一愣。
“过来呀!”她又招招手,待他走出来后抬手示意他,“钥匙就在那个瓦片下面,你摸摸看。”
房檐不高,石洋又个儿高臂长,稍一垫脚手指就勾到了钥匙。“行了。”他对田果笑笑,又看了看屋中没有安全隐患后,带着田果走出来然后回身锁上了屋门。
“别介呀。”田果急了,“房门锁了,晚上莉姐上厕所怎么办?”
“用尿盆呗。”他答得轻描淡写。本来嘛,张莉怎么上厕所跟他也没关系。
“万一上大号儿呢?”还要拉在屋子里?田果觉得张莉醒过来一定会疯掉。
石洋甩着钥匙一副无关紧要地样子说:“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安全与卫生只能顾一样,你帮她选择一下?”
如果不是姥姥年纪大了上下床不方便,田果一定留下来照顾张莉。如果非要从二者中选一样,田果还是觉得安全更重要。
见她不说话,石洋就猜出了答案,拍拍她的肩,他说:“走吧,张莉又不是小孩子,她应该比你懂得照顾自己。”又指指低矮的窗户,“你也不用担心,瞧,窗户那么低,就算门锁着她搬把凳子就能从屋里跳出来。别忘告诉我你小时候没干过这事。”
他的眼睛在夜空下亮晶晶的,难得的调皮。田果笑了,从他手中接过钥匙,转身走出了院子。
上了车,石洋没有马上启动,而是从镜子打量坐在后座的田果。过了半响,他说:“田果,坐我边上来吧。”
田果犹豫了一瞬,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石洋嘴角轻弯,抬手打开副驾驶的门,待田果坐好后,他说:“谢谢赏光。”
往回开车时,又路过了灯火辉煌的长安街,飞驰的汽车,安静的车厢,不停向后倒退的璀璨光带......相似的场景只是少了一位在最关键时刻强行抢镜的女配。这一路没有遇到红灯,汽车始终以一个稍快的匀速向前行驶,车窗已经关上了,空气就显得单薄,田果扭头看着前方,灯光将她与石洋的身影模糊打在挡风玻璃上。
忽然,石洋似是自语般开了口,“田果,我刚才想了想,有句话还是想对你说。”
田果看他一眼,尽量装作轻松的样子笑一下,“噢,您说。”
她又把“你”换成了“您”让他皱起了眉头。
“还是皮夹克的事。像你说的,北京秋天短,穿皮夹克纯属浪费,不如买一件物美价廉的布棉袄。但是,你有没有这样想过,这是两件不同的衣服,各有各的好,但你执着地选定布棉袄否认皮夹克,我觉得对皮夹克太不公平,好歹给它一次机会,穿上试一试,说不定你会喜欢上它带给你的感觉。”
“没必要吧......”田果有点尴尬,总觉得石洋话里有话。但又不愿去多想。
石洋说:“没关系,时间还长,你慢慢的想,反正我总有时间去法国。”
她紧紧嘴角,然后转头看向了窗外。
石洋侧头看她一眼,从玻璃窗上模糊的倒影依稀感觉她表情淡淡的。
淡淡的表情最让人难以琢磨。
也容易让人颓废。
石洋不知道田果在想什么,一贯的骄傲自负又让他实在拉不下脸将之前的话题继续。
收回目光,石洋眉头微蹙,过了一会儿,他听到田果转过头来,用很小的声音说:“今天,谢谢你。”
石洋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汽车继续向前行去,在通过一处十分明亮的路口时,他说:“如果真想谢我,以后就别去那种地方,想去也行——”他顿一下,轻轻看她一眼,“让我陪你,这样,安全。”
这样,也让人安心。
*****
焕然接起电话,蝌蚪的沙哑嗓从那头响起:“然哥,都一个星期了,在单位过得怎么样?”
“挺好。”
“吃的习惯么?”
“习惯。”
“住的呢?”
“还行。”
“一屋都是男的啊?”
“滚蛋!”焕然低声骂了句,换了只手拿电话,“有事说事,我们中午就休息半小时!”
“行!”蝌蚪利索应答,“告诉你一件事,小果儿好像有男朋友了,开一辆红旗轿车,岁数挺大的,估计得有三十多,黄白脸,个子特高,比你还高,戴一副金丝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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