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还好。”她脑袋搭在他肩上,闭上眼睛。
陈恕仍会紧张,手轻轻放在她腰上,不敢抱太紧。
静了片刻,听见姜醒喊他。
她嘴巴贴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
陈恕应了一声,问:“回屋里休息吗?”
“嗯,去你那儿。”
“好。”
陈恕的房间很简单,比她那间少了很多东西,没有沙发,也没有电视,最显眼的家具除了床就是他的工作台,其实那张工作台也很简单,一张半旧的长木桌,上面放了很多书,一台笔电,一摞图纸。
陈恕指着工作椅说:“没有沙发,你想坐这儿还是在床上坐?”
姜醒在椅子上坐下,看了看桌上的书,全是专业书籍。
她突然问:“陈恕,你为什么转专业?”
陈恕正在倒水,闻声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
姜醒说:“你为什么不学法律了?”
陈恕低下头,将水倒满,端到她面前,说:“我最想读的本来就是建筑。”
“没录上?”
“嗯,那年分数突然高了很多,第一志愿没挂上。”
“所以一直想转专业?”
“不是。”
“那是为什么?”
陈恕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
“不想说么?”
陈恕摇头,“不是。”顿了顿,低声说,“跟沈老师有关。”
“什么?”
陈恕说:“我最想读建筑,但对法律也有兴趣,我最初有转专业的打算,但后来上了沈老师的课,我很钦佩他,也更喜欢法律,所以决定不换专业,想努力去考沈老师的研究生,但后来……”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目光沉沉地望着姜醒。
他没说完的话,姜醒也能猜到了。
说来说去,居然跟她也有关系。如果当年陈恕没扯进那件事,说不定他学的是法律,现在在沈泊安的律所做事,而她和陈恕可能再也不会相见。
不知这算缘分还是命运。
姜醒没再问下去。
她看了看工作台上的图纸,看不太懂,陈恕见她有兴趣,给她讲了讲:“这个是浮山岛的项目,要在那建一个宣教展示中心,这是初步的效果图。”他指给她看,“这里有三层,这里更高一点。”
他弯着身子,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将她环在狭小的空间内,说话时声音微低,气息就在姜醒侧脸边,热乎乎的,让她的脸有点痒。
他像个老师一样,讲得十分认真,“这里会有一个很大的展厅,有三个电影放映厅那么大,这里有个观景台,还有这里……唔。”
声音断掉,因姜醒突然扭头,咬住了他的嘴。
姜醒心里烧了股热火,她的唇舌都是烫的。
她舔他的唇,舌头一点不偷懒,钻进去闹事,在他唇齿间疯跑,最后勾着他的舌,不让他安生。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同孙瑜的谈话令她心头窒闷,又或许是她本就对这个年轻的干净的男人有渴望。她想抱他,想亲他,想跟他好好纠缠一顿。
孙瑜说的对,她的确是迷糊了,一直像在梦里,从没彻底醒来。
那么就趁着梦还没醒,先抓住一些,否则以后没了,她会遗憾,会后悔,会切齿拊心。
她一向是这样的人,不计后果。
姜醒的攻势太烈,陈恕毫无抵挡之力。
又或许,他本就不愿抵挡。
他无师自通一般,抬手,扣住她后脑,碾着她唇瓣。
两个人身上都烫得吓人,姜醒突然站起来,将他用力一推。
他身后便是床。
他倒在被褥上,姜醒没有丝毫迟疑,一秒之内压上去。
陈恕闷哼一声,姜醒已按着他手臂,嘴巴寻到他唇瓣,再次咬下去。
她吻得十分用力,从唇瓣到下颚,再到脖颈。
陈恕全身绷紧,喉间滚出低沉的声音。
过了一会,他再也熬不住,两手反扣住她的,猛一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姜醒长发凌乱,唇瓣很红,她大口喘息,白皙的脖颈紧紧绷住。
陈恕低头看她,眸中带火,他埋头,吻她脸颊、鼻尖,到下巴、颈项、锁骨。不像她那样凶猛,他的动作很温柔,每亲一处,都用尽十分的耐心。
姜醒气息混乱,催促他:“脱衣服……”
陈恕一震,抬起头,动作停了。
姜醒睁开眼,眸子漾了水气,雾一样看不清明。
对视两秒,她忽然笑:“你觉得太快了吗?”
陈恕没回答,他面庞通红,认真盯着她看。
姜醒伸手解他衣扣,他捉住她的手,攥在手心,不断地收紧。
他低低喊一声:“姜醒……”嗓音沉滞沙哑。
“你、你会不会后悔?”他问。
“不会。”
他松开手,俯首亲她唇瓣。
亲了一下,又陡地退开,低声说:“我没有买……”
“不要紧。”姜醒搂住他脖子,“安全期。”
衣扣解开,上衣脱掉,他们抱在一起,肌肤相贴。
姜醒手往下,解开他皮带,褪掉长裤,接着再褪下一件,手覆在那处。
陈恕皱紧眉,难以抑制地发出了声音。
姜醒的抚摸谈不上技巧,全凭此刻的冲动,但对陈恕来说,却是极致的刺激。
他没有任何经验,但有男人的本能。
陈恕生涩的第一次在姜醒的引导下显得不那么笨拙,他紧紧抱着她,让自己与她相贴,身体最亲近的那一刻,他轻轻叫她的名字。
即便年轻的身体有难以抑制的冲动和力量,但他始终顾及她。
姜醒昏昏茫茫,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她像大梦了一场,紧紧抱着他。
一切结束后,两人浑身都是汗水。
陈恕仍搂着姜醒,她的脸贴在他肩窝,他握着她的手,彼此呼息缠绕。
许久之后,姜醒气息平顺,低声开口:“等一下去帮我买点药行么?”
陈恕一惊:“什么药?”
问完陡然想到什么,心头一跳,翻身坐起,一脸紧张地盯着她。
姜醒吓了一跳:“你干嘛?”
“不是安全期么?”
“骗你的。”
陈恕眉心紧拧,懊恼至极。
“听说吃那种药很不好。”他愧疚地说。
“没那么夸张,又不是常常吃。”她安抚道。
陈恕眉目仍未舒展,沉声道:“对不起。”
姜醒好笑地道:“关你什么事,是我骗你的。”
陈恕不说话了。
姜醒拉他躺下,“再歇一会。”
两人躺了半个小时,陈恕先起来洗了澡,下楼去买药,回来时给姜醒买了点水果。
姜醒已经洗完澡,正靠在床上。她没回去拿衣服,找了件陈恕的衬衣套在身上,拿了本书在看。
陈恕一进屋就看见这情景,想起之前做的事,血液又往头顶跑。
他低头平静了一会,倒了杯水,走过去把药给姜醒。
姜醒吃完后说:“我今天在这睡?”
陈恕一愣,接着点头,眼里已经有了笑。
姜醒看他一眼,也低头笑了。
陈恕从衣柜里拿出新床单被套,说:“我换一下被子。”
“哦。”姜醒放下书准备起身,陈恕却弯腰抱起她,将她一直抱到椅子上。
“你坐一会。”他低头避开她含笑的目光,转身去换床单。
这晚,姜醒睡得很好,或许是累到了极致,又或许是身边多了可以依偎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陈恕依然很忙,但他上班时会抽出时间给姜醒发微信,下班后便陪她,给她做饭。两人有时出去看电影、吃饭。
除了偶尔看见孙瑜担忧的脸,姜醒大部分时间都很愉快。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六月中旬,陈恕接了新的案子,出差半个月,要到29号回来。而姜醒月末要回家一趟,姜母过生日,她得回去。
陈恕出发那天,姜醒去送他,两人在机场简单说了几句道别的话,陈恕抱了她一会,就分开了。中间通过几次电话,有时发几条微信。
28号晚上,姜醒到家。姜母的生日宴在第二天,所以晚上没事,姜醒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在附近酒店吃饭,一家人再加上几个交好的亲朋凑了一整桌,帮姜母庆祝生日。
结束后时间还早,姐姐姜梦约她散步。
两姊妹沿着小广场走了几圈,姜醒猜到姜梦肯定是有话想说,便主动问:“聊点什么吧。”
姜梦也没再犹豫,直接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
“要不,今年就别跑了吧,你不小了,总在外面,爸妈很担心,我这边公司里要给你找个位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还有爸……”
姜梦顿了顿,笑着说,“你别看爸现在还对你冷眉冷眼的,其实他一直拜托人帮你在电视台那边留了职位,你想做文编还是记者,都好办,当年他狠心说不再管你那都是气话,你偏偏也这么倔,这么多年一个人漂着,不要家里帮忙,过得这样惨兮兮的,谁看着心里能好受,总之我们都希望你回来,那套房子爸妈一直给你留着,都是按你喜欢的风格装好的,你回来就住进去,爸拉不下脸来说,我就来开这个口了。”
姜醒眼里一热,捏紧了手,低声说:“是我对不起爸妈。”
“一家人说什么对不对得起,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家里人怎么都是想你好的,你回来我们可以照顾一下,而且你婚姻大事爸妈也着急,妈相了很多男孩子,就等着你回来让你看,估计明天就要跟你说了,你做个心理准备。”
姜醒没再应声。
她知道姜梦的意思。正如姜梦所说,第二天姜母果然在饭桌上提了相亲的事。姜醒沉默好久,表示不想去见,姜母劝了好几句,姜醒一声不吭。这样的态度令人生气,姜父摔了筷子,火气一上来,说出的话必然伤人。
他又提起姜醒跟沈泊安那一段,姜醒始终低着头不作声,姜母怕伤了她的心,一直在一旁劝,最后还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这个晚上,姜醒整夜失眠。
陈恕没有发来微信,也没有打电话。她猜他很忙,便也没有联系。
第二天,家里依然阴云笼罩。
姜醒觉得,好像只要他在,父母都是不开心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耻辱、忧虑、痛苦。孙瑜说的对,她真的很自私,勉强不了自己,便总是为难别人,伤害亲人。
她也待不下去了,下午就收拾东西上了飞机。
飞机傍晚六点到,姜醒从机场打车回去,没通知孙瑜,也没告诉陈恕。
到店里时快七点,天已经黑了,孙瑜不在,店里黑漆漆的。
姜醒摸出钥匙开了门,径自上楼。
她先去敲了敲陈恕的房门,没有动静。
他可能加班,姜醒这样想着便回了自己房间,洗完澡,下楼煮了面吃,再回房间看电视。到九点半,她再次过去敲陈恕房门,仍然没有人开。
她给陈恕打电话,提示关机。一直等到快十二点,陈恕也没有回来。
姜醒终于觉得不对,拨了孙瑜的电话。
孙瑜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接通电话。
姜醒劈头就问:“陈恕没有回来么。”
“姜姜?”孙瑜懵了懵,反应一会,才说,“你在哪呢。”
“我回来了,在店里。”
孙瑜一惊,“啊?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姜醒没耐心多说,又问他,“陈恕昨天不是回来了吗?”
“对,回来了啊。”孙瑜打了个呵欠,说,“我让他搬走了。”
“……搬走了?”姜醒怔住,半晌明白过来,“你把他赶走了?”
“我就是收回了房子,不租了,我还赔了违约金给他。”
“他去哪儿了?”姜醒尽力让自己声音平稳。
“我哪知道?姜姜,你听我说,我这是为你好,你……”孙瑜没说完,那头已经死寂。
姜醒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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