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撑着柜台,伸开另一只手挡着拥挤的人群把我护在里面,一边介绍着。
“我不知道。”都是没见过的东西,我的选择困难症可能那个时候就有了。
“吃不吃辣?”
“还行。”
“懂了,就买辣条好了,便宜量还多,我们俩吃正好。”她做了决定,拿着一包辣条奋勇的朝柜台里唯一的服务员走去。
我渐渐被挤出人群,突然联想到电视里动物世界饿狼争食的画面,虽然很凶残,但是因为有学姐,所以很美。
不多时学姐从人流里挤了出来,手上拿着一袋战利品炫耀似的看着我,“专业抢辣条。”
我们坐在操场的榕树下分吃了那包辣条,虽然满是劣质香料和豆干的味道,却比我以前吃过的所有零食都好吃。可是真的好辣,其实我不吃辣,一点也不吃,因为母亲不爱吃。
中午的时候我开始肚子疼,疼得午饭都没吃。当时我是在学校托管吃午饭的,吃完饭有专门的教室睡觉,冬天自己带被子去。倒不是外婆不愿意做午饭,而是她觉得我应该多待在学校,多和同学交流。
到下午肚子已经疼到不能忍了,坐着都出冷汗腿肚子打颤,班主任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牛高马大的男数学老师,把我抱到了医务室,然后学校开了车送我去医院。
急性肠胃炎,打针吃药挂水,在医院折腾了三天。
父亲出差出到一半赶了回来,厉声厉色的问中午托管的阿姨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其实我什么都没吃,只是因为那包辣条,当然,打死我也不会出卖学姐,只是捂着肚子喊疼。
母亲据说周游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直到第三天我出院的时候才出现。
那是他们分开后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吵架,虽然隔了病房的一道墙,声音大得我还是能听见。
我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星期才回到学校,是爸妈一起送我来上的学。父亲把车停在了校门口,母亲帮我背上书包,然后他们一起挥手向我道别。
这样的场景被不少同学看见了,他们不再说我是没人要的小孩,改称我为公主,因为我有很好看的爸爸和妈妈,还有车。
现在想想觉得很好笑,可小孩子就是这么直率,会因为一点点的小事轻易的改变主管意念。
学姐对我住院的时候一直很疑惑,为什么突突然的就生病住院了呢,我笑着告诉她因为身边本来就不好,吃个药住个院是家常便饭,不要担心。
忘了说,我的身体真的很不好,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而是一种奇怪的病。这种病听说很少见,有一个很长很复杂的名字我不记得了,大概就是皮肤会慢慢变黑变硬,最后坏死掉。当然,也不一定会死,只要定期去找医生检查吃药就好,所以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所以我从来不穿裙子,也很少穿短袖,因为小腿和手臂上有一些类似麒麟皮的东西,皮肤坏死了一部分,又长出了一些新的,紫黑色和新肉的粉色混在一起有些狰狞,很可怕。
我们的小日子过得很平淡,也很幸福,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然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校运会。这个时候我二年级,学姐四年级。
学校对校运会很重视,特意带我们去市体育馆举行,而我们则把运动会当成一次秋游活动,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准备着饮料零食和玩具。
外婆给我准备了一大书包的零食,还背了一个大大的水壶,不过装的是白开水,因为母亲不然我喝饮料,不卫生不健康一堆不不不,总之就是不允许。
睡觉前我偷偷摸摸又塞了一些零食进去,明天带给学姐一起吃。
兴奋异常的我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这是我第一次对集体活动有所期待,都是因为有学姐在。
乘坐大巴去体育馆是按照年纪和班级配对分的位置,一年级对应六年级,二年级对应五年级,三年级对应四年级这样,没能和学姐配对有点失望。
和我配对的是一个指甲里有黄泥巴头发乱蓬蓬油腻腻的五年级男生,走到哪里口袋里都塞了一堆画片。学校要求配对的小伙伴牵着手走路,无论是他还是我都表示不同意,于是我用了两根棒棒糖引诱他和他们班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看起来斯文干净的学长换了位置。
棒棒糖上还有一颗话梅,一人一支,成交。
虽然这个学长不是我想要的学姐,但总比那个脏兮兮的男生要好得多。
“安妤是吧,我叫赵阅熹,你可以叫我熹哥或者学长,这两天你就跟着我好了。”自称赵阅熹的男孩子坐到了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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