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蓟州府的,都找着了没有?”
原钟鸣声音浑厚,一字一句绕着墙壁满场飞,“还是不见任何消息。”
“新鲜了,一地县令、主簿、衙役一夜之间丢个精光,竟能半点消息没有。”
原钟鸣清了清嗓子,“确是奇事。”
“大半个月过去,想来是活不成了。下一个——”
李石道:“庆亲王府又丢了东西,这回是双龙剑,王府托了人来,说这是王爷的心爱之物,看大人您能不能……”
“送了多少?”
“二百两。”
顾云山甚为不屑,“让他们找顺天府尹。”
“可是……”李石为难道,“王府里来人说,天底下能破此案的,便只有您一人尔。”
“那就让他们等着……那飞贼玩够了,自然要送回去,人家也不稀罕这些。”
“那这连环失窃案,不查了?”
“不查。”顾云山看向闷头闷脑的萧逸,琢磨着萧逸哑巴了虽然清净不少,但许多事反而要他亲自开口,不好不好。“大理寺的分内事都干不完,你还敢王自己手里揽活,连着这半年都不想要休沐日了是不是?天底下的案子何其多,什么昆曲分尸案,无脸案,陈骨案,这么多名动一时的案子还没结果呢,就得上杆子给他庆王府抓贼?等着吧。”
李石闷着脑袋,老实不说话了。
最后删删减减,把能推的、棘手的、无聊的案子都推给都察院与顺天府尹,自己捡了轻松的能在皇帝跟前长脸的差事来办,比如这一回的科考舞弊案,一定要一查到底,肃清余毒。
中间抄抄家,收收钱,油水捞足才对得起大理寺内院吃着香火烧鸡的财神像。
天黑了,又到吃饭的时候,顾云山领着萧逸去厨房找那位毒死你无声息的女英雄。然而顾辰早他一步,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傻瓜似的看着姑娘做饭。
顾云山有点儿生气,那本该是他的位置。哼——
他跨过门槛,绕过顾辰,走到月浓对面,“给萧逸解毒。”
她不答话,掀开锅盖,一股子热气冲上来,把顾云山烫得一连退到门口。萧逸立时站出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天知道他说些什么。
“我劝你别动——”月浓放下锅盖,理了理衣襟,“三步倒,三步之内必死。”
“啊——”萧逸这一回长啸如风,整个人僵成一根棍,一双狭长凤眼将将就要落下泪来。
顾云山还是那句话,“给他解毒。”
月浓手握锅铲,面容却盛如春花,分明不搭调,“你放了我爹。”
好嘛,真遇上傻帽了。
“这三天不许给余家人送饭。”
“你——”柳眉倒竖,偏她生气起来也这样好看,引得顾辰托着下巴痴痴地笑。
“小姑娘,别跟你老爷斗,一招都赢不了。”
月浓左思右想,突然间拿起一柄雪亮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放了我爹。”
“小姑娘家家的,别成日里瞎做梦。”
“想想你的糖醋小排骨,我死了,还有谁做给你吃?”说完真把刀锋逼近一寸,压着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留下淡淡的……油腥……
顾云山一惊,“你倒是挺了解我的。不过,可惜了……”他低头长叹,“糖醋小排骨虽妙,但脑袋更紧要,你死吧——”
“我……我这就死给你看。”月浓狠下心,再狠下心,第三次狠下心,最终也没能往自己咽喉上来一刀,再看顾云山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一时间又羞又恼,颓然扔掉了菜刀,双手遮脸,嘤嘤哭了起来。“你们欺负人!”
顾云山回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萧逸,可怜见的,连呼吸都要憋住,这究竟是谁欺负谁?
他最不耐烦女人哭,等了不到半刻就要发火,但碍着她那点儿“神功”,并不敢靠前,“解毒。”
“解什么毒?一会连你一起毒死。”
“我死了谁救你爹?”
“你说什么?”
“看来你是让黎青养坏了,听不懂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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