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比今天高出几摄氏度,你明天还是在屋里待着吧。”
“没关系的。”
柳湘知道她不娇气,但没同意:“你看你的脸,只晒了半天皮肤就晒伤了,再这样下去,我怎么跟周总监交代?刚才我已经跟编导说好了,你的工作由我暂替。”
余疏影感到惊奇,语气中带着几分佩服,“你连法语也会,还有什么不会?”
柳湘笑道:“就懂一些皮毛,可比不上你的专业水平。”
在柳湘的强烈要求下,余疏影第二天就没有参与节目录制工作。尽管如此,她还是闲不下来,跑到厨房帮忙榨果汁和做点心,好让大家休息的时候可以解渴充饥。
按着“倾城食谱”所教的调制方法,余疏影尝试着做了几款解暑饮料。就在她切着青柠檬的时候,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那位老妇人负着手在厨房里走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余疏影身旁。她举起料理台上的玻璃水壶,用带着口语的中文问:“这是什么?”
余疏影抬头:“哦,这是薄荷柠檬水。”
说着,余疏影就把切好的柠檬片放进壶里,轻轻地搅拌了两下。再度抬头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位老妇人很陌生,想来应该是周睿新请那位会做斐州菜的厨工了。
给了答谢她为自己烹调的美味菜式,余疏影很热情地为她倒了一杯薄荷柠檬水,并请她品尝。
老妇人皱着眉头,始终不肯接。
余疏影想了想,继而恍然大悟:“您怕冷对吧?也是,老人家不应该喝这种生冷的东西。您等着,我给您做蜂蜜枸杞茶。”
只是,当余疏影蜂蜜枸杞茶做好,老妇人已经不知所踪。
今天的气温确实炎热很多。这么一来,节目录制拖慢了一点,拍摄结束时,夕阳已经完全沉没。
余疏影特地给柳湘端来一杯雪梨蜜汁:“湘姐,我妈妈说雪梨特别滋润。”
看见她衣服上还沾了一块小小的果皮,柳湘就问:“你做的?”
她乐呵呵地说:“对啊,我尝过了,这是我做得最好喝的果汁!”
汗水把衣服浸湿,大家收拾好东西就想回旅馆洗澡和休息。余疏影还做了提拉米苏放在冰箱,她想让柳湘迟点再走,柳湘思索了三两秒就答应了。
大伙散后,葡萄园安静下来。
美丽的落霞点缀着幽蓝的天际,傍晚的风穿梭在高高低低的葡萄架之间,被吹动的叶子和藤蔓发出低低的声响。
她们慢悠悠地散着步,鞋跟踏在青石板道上,每一下都有清脆的响声。柳湘一边走一边惬意地舒展着手臂:“这里真是度假天堂,我来普罗旺斯出差过几次,每一次都舍不得回去。”
余疏影也学着她展开手臂,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将浊气吐出,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她的眼睛左溜右转的,竟然看见葡萄架上有一串刚成熟的葡萄。她立即把这个大发现告诉柳湘,还兴致勃勃地过去摘。
看着她那孩子气的举动,柳湘笑起来:“当心点。”
余疏影头也不回地“诶”了一声,接着就穿进了葡萄林里。刚踩到草坪上,她就听见一阵怪异的声响,很低,很疾,低头就看见一条通体青绿的小蛇快速爬走了。她吓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随后又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听见余疏影的惊呼,柳湘立即从另一端跑了过去:“怎么了?”
话音刚落,柳湘就觉得脚背一疼,并有冷冰冰的东西滑过。她看不见蛇的踪影,只见脚背上有渗着血的小口子。
她们的声音和动静让躲在草丛里的小蛇有所威胁,因而才会发起攻击。柳湘顾不得自己的伤口,沉着地对余疏影说:“快点出来,草丛里可能还有蛇。”
知道柳湘被蛇咬了,余疏影急得不行。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把这消息告诉严世洋。
严世洋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时,余疏影正用矿泉水一遍一遍地给柳湘冲洗着脚背上的伤口。柳湘额上冒着虚汗,唇色微微泛白,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横抱起来,径直往外走。
柳湘不安分地挣扎:“放我下来,我没事。”
“闭嘴!”严世洋声音低沉,脸部的肌肉紧紧地绷着。
柳湘偏要跟他作对,她固执地说:“我说我没事,那条蛇没有毒,疏影害怕才叫你过来的!”
余疏影跟在他们身后,她担心打扰他们,不敢走得太近。与此同时,她又不敢走得太慢,免得有蛇蹿出来时逃不掉。
不管柳湘有事没事,严世洋还是把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大家都不在,今晚的晚饭只有余疏影一个人吃,她食不知味,面对满桌佳肴也不感兴趣。
看见她忧心仲仲的样子,在旁候着的管家就对她说:“余小姐,您可以放心,葡萄园里的蛇真的没有毒性的。”
余疏影应声:“嗯。”
管家旁敲侧击地说了几句,但见余疏影无动于衷,他便直言:“少爷吩咐我,每顿要督促你吃至少一碗白米饭,不然就不让你离席。”
余疏影哭笑不得:“哪有人这样强迫人家吃饭的!”
管家毕恭毕敬地说:“中国古诗不是有那么一句‘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吗?我想少爷就是这个意思了。”
她没来得及接话,一把女声就插了进来:“我没听清楚,是什么意思?”
余疏影回头,向他们走来的正是下午在厨房看见的老妇人,她礼貌地微笑:“老太太,您辛苦了!”
管家正想说话,老妇人扫了他一眼,他便没有多言,只是重复了刚才说话的话。
老妇人一边听,一边看着余疏影。
余疏影托着下巴,很惆怅地用筷子挑着饭粒,察觉到老妇人的目光,她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呀老太太,您做的菜确实很好吃,可惜我今天真没什么胃口。”
老妇人的表情一滞,不消半秒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动了动唇,冷冷清清地吐出两个字:“矫情!”
余疏影也不恼,她摸了摸头发:“您说得对,我爸妈也是这样说我的……”
听她提及自己的父母,老妇人顺理成章地问:“为了一个男人,你千里迢迢跑到法国来,你爸妈也不阻止你?”
“他们肯定想阻止的,不过他们又不想我难过,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
“这么说,你父母只是被迫妥协。”
“唔……”余疏影摇头,“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被迫不被迫,只有发自内心的支持。老太太您试想一下,你也是这样对您的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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