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慈疑惑地看着他,暗暗运起内力,一抬掌,扶向他的双膝。
南宫灵内力不如任慈,只能顺着那股内力起身,脸上却满是羞愧,若非男儿有泪不轻弹,怕是早就一脸泪了。
任慈张了张嘴,正准备问什么,却又突然看了楚歌一眼。
楚歌识趣地起身,表示要去看看杜叔的点心做得怎样了。
南宫灵此时心绪纷杂,也没注意楚歌还没走远,只听不到脚步声后就哭了起来,道:“父亲,之前您中的毒……是我下的……我、我被人蒙骗,误以为您、您是我的杀、杀父仇人。我不配做您的儿子……您、您打死我吧!”
楚歌脚下顿了顿,察觉到任慈猛地沉下来的气息,又马上加快了脚步,嘴角轻轻勾起来——总算说开了。
“小姐心情不错啊。”
今天任慈大张旗鼓地来道谢,带了不少人,这些丐帮弟子几乎把店里坐满了,反正最后看着喝出来的酒坛子结账,前面就算不留人也没关系,杜叔索性回后头准备点心,正看着灶台呢,听到脚步声传来,回头瞅了一眼,不由笑眯了眼。
“嘿嘿。”楚歌冲杜叔傻笑了一下,绕进厨房,见杜叔正要弯腰,便看了眼锅灶,随手添了把火,然后也探头往灶台里看:“杜叔这是在做什么?”
锅里正烙着饼,一个个巴掌大,饼身就像是一条条细丝缠绕而成一般。
杜叔取来铲子,挨个翻过,露出金黄的一面,介绍道:“这个叫青油盘丝饼,之前隔壁老太太教的,趁着今天清闲,做给小姐尝尝。”
闻着味道确实蛮香的。楚歌立刻露出期待的表情。
这时杜叔恰好把锅里的盘丝饼都翻了一遍了,他放下铲子,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缠着红绳的方形小木板,递给楚歌:“小姐,我前天翻仓库的时候看到这个——这不是夫人给您求得平安符么,怎么给扔仓库了?喏,带上吧,保平安的。”
哈啊?什么平安符?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楚歌一脸懵逼地从杜叔手里接过那片小木板,却见上面用隶书写着三个大字“义金兰”,左下角还端端正正地用楷体刻了三个小字“西山居”。
楚歌:“……”
——(╯‵□′)╯︵┻━┻这不是她从帮会领地买来的毫无卵用的义金兰吗!
——西山居什么的……简直有毒!
好嘛,杜叔既然说是护身符,那就是护身符。
楚歌看着杜叔殷切的眼神,只能老老实实接过来,挂到脖子上。
杜叔见她戴上了,面上非常欣慰,还给她埋进衣服里,顺带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皱,然后继续看着灶台。
楚歌觉得有些hold不住杜叔,估摸着任慈和南宫灵也该讲完事了,说了句“杜叔您忙着”,忙不迭地跑出厨房。
等楚歌过去的时候,南宫灵和任慈确实说的差不多了,一见她来,立即打住了话头,笑着跟楚歌搭话。
但父子俩俱是眼眶微红、心不在焉的模样,接下来的谈话实在谈不上愉快,任慈也无心继续聊下去了,索性便匆匆忙忙告了辞。
楚歌也不强留,笑着将人送至门口。
这天之后,任慈再没怎么来,南宫灵倒是常来,从他自在的态度看来,父子之间的矛盾显然已经妥善解决了。
这也正常。不管怎么说,南宫灵和任慈这父子感情可是实打实的十几年,而跟无花的兄弟之情不过年余,至于父亲,更不过是记忆力朦朦胧胧断断续续的一点片段。而且他觉得楚歌说得也很有道理,他的生父想来并不是很在乎他,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所谓的武道牺牲,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们兄弟的感受。
这件事之后,他们父子二人之间感情更好了,南宫灵因而对楚歌颇为感谢,虽然对方只是无心之举。
然后他就把自己的这些想法跟无花说了。
无花本来就是为了达到称霸武林的目的而骗南宫灵的,虽然心里记恨着楚歌坏他大事,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反而说多亏了南宫灵这个弟弟,要不然自己就要被人骗了之类的,全然不说自己到底是被谁所骗,却又旁敲侧击着问他那位“楚老板”是谁。
南宫灵无条件相信无花,也没怀疑,听到无花问楚歌的事,还十分热情地亲自带他去喝酒。
见到无花,楚歌有点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按照对方要求,上了两壶好酒。
兄弟俩正准备喝着,一旁的窗口突然冒出一颗脑袋。
楚歌和南宫灵都吓了一跳,无花却是依旧是一副八风不动、平静淡然的模样。
窗口那人摸了摸鼻子,脸上挂着极为迷人的笑容,打趣道:“好呀你们两个,有好酒好菜,竟然不叫我,还想着吃独食,可是被我捉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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