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曾经来总是会补充一
句:不过这货心眼真的很小,真要接纳你也是在报仇之后。
说着这话的商界大佬语气是分外嫌弃的,大约是想起了曾经被整得不堪回首月明中的往事,面上带出了几分苦瓜相。至于在游戏文案里,关于广家兄弟,按照玩家了解的部分来看,至少有十年时间里,广瑞舒是真心对自己弟弟好的,也就是说,如果广瑞舒真的得罪他了,那八成就是在
他还很小的时候做出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否则,那么多年的温情下来,就算广瑞羽的心是块冰,都该被捂化了。
然而事实是,广瑞羽从未被温情动容过。
“……一报还一报而已。”良久,她才听到来自背后的回答,“他以前差点就杀了我,现在我也留他一条命,就这样。”
“嘶!”
追风马猛的停下,方以唯不敢置信地回头:“广瑞舒想杀你?”不管是游戏文案还是广瑞舒的身世书里都没有提到过一星半点这事啊!“对,我三岁隆冬节前后,不知怎么的特别想去临水亭栏玩。虽然那儿平时就是我喜欢去玩的地方,但那几天这种冲动特别强烈,强烈到不正常。随着天气温度越低,想去
玩的冲动越来越强烈。后来我才想明白那会儿大概是中了什么暗示,不然外面那么冷,我不会想出去。”提起过去,广瑞羽的声音淡淡的:“我身边的仆从都因为隆冬节繁忙的准备工作被调去其他地方帮忙,唯一留下的人那天忽然对冷空气过敏,一直打喷嚏,我嫌他一直喷唾
沫就让他离远了,一个人在临水亭栏里玩。”
然后,他就掉到了湖里。
几度濒死。
好不容易苏醒过来,就听到了那段对话。“父亲后来对我的解释是,栏杆被白蚁蛀空了,加上天冷地面结冰,容易滑,我失去重心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被腐朽得最厉害的那一截,就掉进了湖里。可你知道吗?”广瑞羽的脸上带着极为温柔的笑容,“临水亭栏建起来才一年,因为我喜欢水,喜欢在湖边玩耍,父亲才命人建造的。当时是他亲自督工,木材都是上好的原木,一一查验过
才用上去的。”“我还没醒过来,父亲就命人拆了临水亭栏,重新建造。等我能下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全新的临水亭栏。父亲还说,以后每年都拆两次,建两次,免得再被蛀得不像话。那个救起我的仆从,因为事发时离得不够近,被父亲打发走了,没多久就听说染了风寒死了。父亲听到这个消息时,说恶有恶报,谁让他没好好保护我,老天爷看着
呢,不然这年头怎么还会有风寒死的人。你说,我该高兴吗?”他笑着问,可方以唯却感觉,他在哭。
他什么证据都找不到了。
所有他是被谋害的证据,都在广家家主对小儿子无微不至的保护中,被清扫得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广家家主和广瑞舒的对话,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落水背后,居然是来自兄长的妒意和忌惮。“说真的,现在广瑞舒对我很好,好得让我心慌呢,小时候我还听到有次他在后悔曾经对我下手呢……杀了他的我一定会被人骂恩将仇报吧?他们总说兄弟间没有隔夜的仇
,没有化不开的怨。”广瑞羽看着背对他的方以唯,微笑道,“可是,谁规定了杀人凶手忏悔了做出补偿了,被害人就一定要原谅了?”
“我不想原谅。”
方以唯沉默了。
她的视线,仿佛无意的,落在自己握着缰绳的手上。
如果她的眼睛能够透过皮肉看到骨骼,会看到几条骨折线呢?
数不清吧。
俗话说,十指连心痛。
可是,连那样的痛楚都没有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拉扯出来。
哈,那个时候,如果她给出了反应,哪怕只是痛呼一声,是不是,就没有之后的事了呢?
如果没有发生。
所以没有如果。
方以唯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心神从过往中脱离。
广瑞羽……
玩家曾经玩笑般地说,广瑞羽的心一定是早就碎成渣渣了吧,或者根本就没有心。
他的心膛里充斥的都是对权势和金钱的野望,没有心。
不然他怎么能对那么温柔细致地保护着他的兄长下杀手呢?
可是……“他们不是你,他们怎么知道你有多痛……”微微紧了紧缰绳,她眨了眨分外水润的眼眸,语气清淡,“我没资格对这事做出评价来,总之,你不后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