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鼓起勇气对上项一鸣的眸子,很是认真的说。
“不去”
项一鸣转过身露出犹豫,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说。
“真不去”
细而轻的声音中带着请求从清雅嘴中吐出,她精致的五官中拉出一抹无奈。
“你去吧!我还要练习,下个月就是征选大会了。”
霸刀拉割起四周似乎凝固的气流发出“呼呼”的声响,清雅看着眼前的青年再次舞动起手中的霸刀,她神情一黯,默然的转过身去,她知道眼前的这个陪伴她十年的青年就要离开她了,从她的眼中消失而后随着时间模糊。
空旷的庭院中只留下项一鸣一人,偶尔走过几个神色匆忙的下人,他摊开手,手中的霸刀“铛”的一声落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声来,他像是失去了神,忽的瘫在了地上,眯着眼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目光跟着丝絮状的云朵移动。
当天渐渐黯了下来,他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人提着刀朝着府外走去。
夜幕下的街道有些冷清,街道边上的府邸大门处挂起了几个纱笼,微弱的光透了出来打在门口的石狮上。
萧索的身影从一座座府邸走过,过了许久,那细碎的步子才停了下来,项一鸣隔着老远看着那座拓拔家的宅子,他步子抬起又是缩了回去。
沉默了许久,项一鸣低低的叹了声,他朋友本来就不多,不知为什么这些日子他竟将拓拔倩装在心里去了。
他绕过正门,站在这宅子的墙后面,抬起头看见一个女子抱着自己的双腿,枕着自己的膝盖,迎着风青丝乱舞。
“拓拔倩?”
这样的拓拔倩,项一鸣从来没有见过,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在这是竟涌起了悲伤,将他的心填的满满,沉得有些缓不过气来。
项一鸣走到墙边,搬起几块大石头,在墙角垒了起来,奋力的爬上墙头,他沿着墙头默默的走,时不时抬起头看屋顶出那个青丝飞舞的女孩。
月光柔和的像是轻薄的素纱,染着沉睡大地那一边的金黄从天上飘了下来,缓缓的罩在屋顶处那个女孩的身上。
项一鸣有些失神,他就这样走着一遍又一遍的看。
最后他走到屋顶上去,坐在拓拔倩的身边沉默了起来。
“你是哑巴吗?来了又不说话。”有些沙哑和平缓的话从他身侧飘来。
项一鸣扭过头,看见蓝色和板栗色的眸子染着水汽,小巧的嘴唇有些苍白,几丝零散的发丝被风压在她的额头上,细细的发梢在她眼前不断晃动着。
微微的有些失神,项一鸣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女孩。
“我娘说我爹就要走了,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拓拔倩扭过头,枕在膝盖上,眼睛望着脚下沉睡下来的街道。
带着悲伤和无奈的话被风吹的极细,散了开去,被四周的寂静吞噬了下去。
心像是被针扎了样,项一鸣看见眼前这个女孩的眼角划过晶莹的泪光,从她玉脂般的脸庞上滑下落在了青色的瓦片上。
他伸出一只手,却是僵硬在空中有些放不下去,嘴唇微张着想要说出些安慰的话,可自己的嘴唇像是黏在了一起,只能发出低低的“呼呼”声。
“我好怕,我好怕就这样失去他。”
柔软的身子带着女子的芳香忽的扑入项一鸣的怀中,低低的啜泣声从拓拔倩的喉中传出。
僵硬的身子缓缓松了下来,项一鸣看着怀中哭的不成样子的拓拔倩,他心中微微发痛,悬在半空中的手落下搭在拓拔倩的肩上:“哭吧,如果你心里难过,我就这样一直陪你。”
怀中的女子像是没有听到,抓着项一鸣的手用力的勒着,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衣衫中。
项一鸣不敢动,一直保持这样的动作静静的看在怀中的女孩哭泣。
风带过屋檐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清雅咬着嘴看着对面屋顶上的两个背影,目光有些黯淡。
她今天早早的就来了,看见拓拔倩有些憔悴的样子,她心中有些不忍就叫了下人带了消息回府中给她的父亲,一个人留在这里陪这个比她小,平时却总是带着玩闹的笑意称呼她妹妹的拓拔倩。
像是失了神一般,清雅看着拓拔倩拥在项一鸣的怀中,她心中的那颗发了芽的种子像是遇到了一场大雨,那雨落在她心中出不去却将那牙的根须泡了起来,似要失去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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