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更半夜,致远居的人不会突然慌乱起来。
何妈妈回到正院,陈氏还未歇下,正等着她的结果。
“禀夫人,事情成了!”何妈妈欣然道。
一阵狂喜涌上陈氏心头,总算是除掉了这根碍眼的刺!
“多亏了你。”陈氏看向何妈妈的眼神温和之极,“不会有人发现吧?”
“不会的,这件事除了夫人,就只有白珊、古道婆知道。徐婉真出了事,白珊更不敢开口坦白了。至于古道婆,明日我就将她送出府,让她离开京城,越远越好。”
听她安排的妥帖,陈氏高兴之极,道:“你那小孙子不是要去读书吗,明日我就让人把他的身契拿去京兆府,消了贱籍。”
何妈妈一怔,连忙跪下行了大礼:“夫人的大恩大德,老奴结草衔环难以报答。”
她的小孙子天资聪颖,奈何身在贱籍,再能干也顶多做个小少爷的书童小厮,或者去店铺中做伙计,前途有限,这简直成了她的心病。
如今夫人开恩,消了贱籍就可以下场参加科举,前途不可同日而语。她给陈氏做牛做马了这些年,攒下不少银钱,供孙子读书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氏笑道:“你对我如此忠心,些许小事算不得什么。”
听着远处从致远居隐隐传来的响动,陈氏只觉得安心无比。这一夜,她睡得分外香甜。
天色刚明,陈氏便起了身。何妈妈进来伺候,她眼底多了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陈氏笑道:“伺候我梳洗了,你就下去歇着吧,不能都累着你一人。”
何妈妈屈膝施礼:“夫人体恤,老奴不敢托大。今儿一早,从门房传来的消息,致远居里连着请了两个太医来。洒扫婆子听到院里有二公子的怒喝声,听说,砸了一屋子的摆设。”
陈氏慢条斯理的漱着口,心中快意之极。武正翔啊武正翔,你也有今天。
“把谢管事叫来,我让他先去办了你的事。古道婆那里,你准备多久送她走?”
“立刻就走,马车老奴都备好了。”
陈氏满意的点点头:“去吧。”
……
二少夫人又昏迷了?白珊躲在屋中,听着外面一阵兵荒马乱,纷乱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其中还夹杂着武正翔的怒喝声。
“查!给我挨个的查!夫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晕倒,今日就查出来。”
她抱着腿缩在床上,恐惧、害怕、忐忑、紧张等等情绪一起涌上心头,最后竟然还有着一丝欣喜。
原来,何妈妈要这些东西去,竟然是派这个用场,一定是古道婆用了巫咒之术。
昨日下午才拿了东西去,昨夜子时刚过夫人就晕倒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既然她又昏迷了,二公子此时心情一定很糟糕,一定需要有人安慰。
不行,我不能再呆坐在这里,应该熬些下火的汤给二公子送去,劝慰他不要着急。
白珊起身,将自己细细的拾掇了一遍,对镜端详了半晌,才满意的提着裙子就要出门。
一抬头,却见到夫人身边的女卫,正两手抱胸,靠在门框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