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声的赞同了理查的答案。
管家爷爷冷笑了两声,“失足?也许你们不太清楚,当天不只有一个目击者亲眼看着整件事的经过。你们还要坚持马文是失足而死吗?”
库柏与理查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有无奈,也有郁闷。他们原本以为雷恩会以贪污的罪名来审判他们,没想到却是因为马文的死。要说后悔,他们现在是真的后悔,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什么地方?比起微不足道的钱,雷恩更看重的是忠诚,他一直秉承着一种很简单的想法,一个人可以拥有这个世界上任何道德上的缺点,但只要他忠诚,只要他有能力,所有的缺点都可以被遮盖。
反过来亦然,即使一个人品德高尚,浑身上下都闪烁着无欲无私的金光,只要他没有能力,没有忠诚,那么雷恩也不会用他。
他们错就错在对马文动了手,让这些事情没有了任何回转的余地。
两人用沉默来对抗,用沉默来认罪,管家爷爷点了点头,对两人此时没有争辩非常的欣赏。上位者已经有了决定,就不会被下位者的任何方式所打动。如果说一个下位者通过语言就能让上位者改变初衷,要么是这个下位者的实力已经能够威胁到上位者,要么就是上位者本身的立场并不坚定。
很显然,奥格莱斯并没有丝毫的动摇,“关于你们两个人的处理方式,我也有了决定。我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希望看见太多的死亡,死亡会让我觉得我与死亡之间的距离近到随手就能触摸到死神的地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有可能会死,也有可能可以活下来,这取决于光明神是否钟爱着你们。”
“你们说马文是饮酒过量从城墙上失足摔落,很好,就从马文失足的地方,你们自己跳下去。死了,怪自己命薄。活着,就去感谢光明神的厚爱。”,奥格莱斯挥了挥手,士兵立刻押着两人走向马文失足的地方,离这里也只有几步之遥。
奥尔特伦堡的城墙很高,可能本地人天天看见城墙,每天从城墙下经过,并没有觉得这城墙有什么了不起的高。可这座城市在修建之初,完全就是为了对抗拜伦帝国的入侵,这座城市既是一个巨大的军营,也是一个战争的堡垒。城墙被修建的很高,这一段足有二十米高,在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幸免。
为了制造攀附城墙的难度以及给攻城者带来麻烦,城墙外侧的地面上铺着很多碎石块。这些碎石块有些是奥兰多五世就已经有的,有些是最近一段时间城市建设之后剩余的边角料,每一块石头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锐角,笔直的冲着天空。
站在城墙边上,就在马文被推下去的那个城墙垛之间的缺口处,理查望着城墙下的碎石地面咽了一口唾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再次恐惧起来,没办法不恐惧,面对死亡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心平气和。他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想要转身,却被身后的士兵推了一把。马文的死,不仅让马文自己背负上了无能的标签,更是让城防军蒙羞。
这些年轻的士兵不仅仅只是马文的下属,更是马文的弟子,他们的愤怒如同爆的火山,如果不是雷恩以及代城主奥格莱斯有了决断,他们甚至想要一刀刀将这两个家伙切成碎片。
在催促中,他爬上了城墙垛,转过身望了一眼雷恩,复杂的眼神仿佛有许多的话想说。他也知道,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毫无意思。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深冬的寒风割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脑子一阵阵晕眩,身体缓缓向外侧倾倒。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缓慢,他的思维也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从城墙上摔下去的每一个细节,都出现在他的心中。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想到了结婚那天的惊喜,想到了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选择一条必然错误的道路!
一滴泪水悄然间滑落,没有丝毫的波澜,就那么简单的滴落在石砖上。
这一瞬间很漫长,对其他人而言却很短暂。
咚的一声巨响过后,城墙似乎都震动了一下,有人伸长脖子朝着城墙下望去,理查面朝下的倒在了碎石中。他的肢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巨大而肥胖的身体不断的抽搐着,鲜血很快就顺着石头中的缝隙被冬天干燥的土地吸收。城墙下有人走过去将他翻了过来,凄惨的程度令人作呕,致命伤是一块尖锐锋利的石头,那石头直接插进了理查的脸部,石头尖击碎了他的颅骨,从脑后露出一寸来长。
库柏嘴角一抽,在同样的推搡中爬上了城墙垛。
他站在城墙垛上,整理着自己的着装,将胸口的族徽解了下来,捧在手心,虔诚的亲吻着这枚代表着他祖先们曾经辉煌的证明,之后奋力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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