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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承和小竹一起穿过像深夜的住院部那样冷清和空无一人的地下走廊,在偶尔擦身而过的黑衣特工身边,文承听到了繁乱的对讲机叫声。
文承背着鼓鼓的灰色包,里面装了20本书,里面总有一本能入柳真的法眼吧——即便明天就能出来了。而小竹则紧紧抓着哥哥的臂膀,随着离柳真的房门越来越近,这样的颤抖就更猛烈了。
看到数十名黑衣人朝着幽蓝的空洞开枪的那一刻,颤抖戛然而止,妹妹忽然变了个人似得绽放出怒火,大喊一声向前跃起,转瞬之间只剩下一走廊的黑衣尸体。
文承跟着跑过去蹲下身,拽起一息尚存的特工领口,呼出光纹枪顶着他的脑袋大吼,「说!谁派你们来的?!」
特工刚咽了气,文承和妹妹已被又一片黑衣人包围。
「放下枪!举起手来!」男子的声音伴着后脑的冰冷传来。
「放下枪的是你们!」接着是柳真开门的声音。
「抱歉,柳真女士!」众人收枪,为首的墨镜男子面朝柳真肃立,其余的蹲下身检查尸体,在尸体们的腕部看到了各式黑纹。
文承回过头皱眉,什么情况?为什么刚来就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也不知苏濛怎么样了,看到柳真身后面色发白的蓝衣美人,他立刻走过去扶住。
「你们怎么这么晚?!」柳真这样说。
文承正欲回答,却听墨镜男子说,「今天外勤太多,本部干员不足,实在抱歉!」
「那我被你们关在这里还不是等死?」柳真瞪着墨镜男子。
「抱歉!接下来请交给我们!」墨镜男子回头朝手下挥手,「快点清理!」
文承刚松了口气,跟着柳真进门后将房门关上,看着柳真和苏濛紧锁眉头也不好说什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咦?妹妹呢?他又开了门发现妹妹不在走廊里。
回头看着房间才发现,妹妹正躲在客厅角落里点着手指。
刚刚柳真的几声大喝吓得小竹再次颤抖起来,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而苏濛姐姐一脸虚弱,似乎顾不上她的样子,于是钻到墙角把身子缩起来,等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哥哥握住自己冰凉的小手。
「哥哥……他们会来抓我吗?」小竹看着门口,外面正传来杂乱的对讲机声。
「没事了小竹,你做的很好。」
文承拉着小竹来到卧室让她坐在椅子上,柳真扶着意识模糊的苏濛躺到床上,两人对了一眼。
这个房间里最会照顾人的人不在状态,剩下三个都是被伺候的主,文承叹了口气,去卫生间挤了毛巾递给柳真,柳真将毛巾搭上苏濛的额头,不一会儿苏濛的呼吸平缓下来。
文承接着倒了白开水,旋开矿泉水瓶兑了些许,将玻璃杯递给妹妹,妹妹捧在手里不知所措地看着地面。
柳真说了一句「喂」并比出喝水的手势,文承看到苏濛的小脑袋还枕在柳真胳膊上,便苦笑一下,又给柳真倒了杯水,做完这些,终于感受到肩上的勒感,他将背包放到桌下,靠着椅背坐下。
「到底发生什么了?」文承润了润喉咙说。
「我哪知道啊……最近行动越来越多,人员越来越复杂,敌人说不定混进来了。」柳真白了他一眼,又指着小竹,「你呀你呀,杀人要留活口是常识啊,以后轻点。」
「对不起……」小竹立刻缩成一团。
此时柳真的眉头似乎被什么融化了似的,于是她将怒火转向文承,「都怪你。」
都怪我?然后呢?文承正伸长了脖子听着,柳真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怪我?」文承还是指着自己愣道。
柳真将手臂从苏濛头下抽出,走到床沿面对小竹翘着二郎腿坐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小竹仿佛是在看动物园里的小企鹅,这样的目光令小竹又缩了缩,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抬头对上去。
「你呀,干嘛还带着她?」柳真问文承。
「不是啊,不是你叫我带她来的吗?」
问和答都不是同一件事,反正也说不清了,柳真走到小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又白了文承一眼,「反正就是怪你。」
最不自在的便是小竹了,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说正事吧,」柳真扫兴地撩了一下小竹的头发,转过身去踩着黑色的裤袜踱步,「听报告说小竹在昨天的行动中擅自去找你了,这才被林远发现,是这样吗?」
文承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你要干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呀!」虽然是传递压力,柳真却用了撒娇的语气,走到电视机柜旁转过身去带着怨恨的眼神刺向他。
「那个呢,是我自己这样做的,和哥哥没关系。」小竹忽然抬头说。
不只是对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柳真带着难以辨认的虚咪眼神打量小竹,这令小竹立刻缩了回去,柳真扬了头发,又像发现什么似的看着小竹胸口的十字架冷笑。
「来。」柳真向小竹招手。
小竹咽了咽口水,向哥哥求助地看了一眼,见哥哥没什么反应,便一步步挪到柳真面前,然后闭上眼睛,像是等待教尺的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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