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正经说来,也只需杀一人便可渡四界浩劫。”六尘眼神意有所指地盯着灵均。
灵均心扑通一跳。
正则挥剑挡在灵均身前,冷冷道:“绝不可能。”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究竟有什么内情,是他灵均还不知道的?
六尘袖手一笑:“所以呀,此劫也只有你二人搅清楚了才可渡化。否则,也只能四界大乱、分崩离析,轩辕之功一夕尽毁。”
正则双目微垂,若有所思。
这都什么跟什么?女魃是他放走的,正则只是来帮他收妖,怎的又需要他和正则理清楚恩怨了?
灵均正要问话,六尘却弹地而起,抬手一挥,地上昏迷的一众凡人便瞬息不见:
“我弄的烂摊子便灵均来收拾吧——这些凡人都被送去了南京城医馆,是生是死,就看那些凡间大夫的医术和他们自己的造化了。至于邓林枝嘛,就看你们找不找得到我活佛山喽。给你们一个提示,乘船出海、一路向东。回见!”
一声娇笑,六尘便消失不见。
光秃秃的空地上就剩下灵均和正则两人面面相对,连腐尸气息都被六尘那一挥手给散得干干净净,灵均看着正则,见他看来,又别开了脸,一摸肚皮哈哈笑道:
“好饿、好饿,打完了架、解决完了黑雾,肚子真的好饿呀!正则兄,你饿不饿?”
正则看看灵均,眸色微深,点了点头:“我们可回南京城稍事休息。”
“嗯嗯,走吧走吧,呆在这邙殇山真是怪不舒服的。”灵均一声吆喝,率先提步向前走去。
正则也收剑随上。
他俩默契的,谁都没有召出行止云,双双徒步向山下走去。
路过黑雾曾拉着灵均坐在上面看云聊天的小山包时,灵均又坐在了上面,衔着根狗尾巴草悠悠望天。
只见远方天际晚霞缤纷,流云一带,缠绵双双归禽。
傍晚的风凉凉拂过灵均的鬓发,突然,头上一重,花香便伴着湿露的气息流入鼻中。
灵均抬手摸去,是一串被扎得整整齐齐的花环,花瓣轻柔,含着微微湿润。
灵均惊讶看向身旁坐下的正则。
“你仿佛很喜欢戴花。”正则道。
灵均心里一阵汗——正则兄,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小爷很喜欢戴花的?
“很好看。”正则瞥一眼灵均,垂眸轻道,眼角隐隐含着些笑意。
灵均摸着头上的花环,看着正则素来不染一尘的指缝中残留着的碧绿草屑,心里有些暖嗖嗖。
再抬眼看正则清冷面容,不禁坏心一起,抓下头上花环便往正则头上套去。
正则不察,被灵均一个飞扑便后仰倒地,灵均坚持一个小目标不松懈,使劲把花环往正则头上套着,边套边诱哄:
“正则兄,来,你也戴上看看。来嘛来嘛,我真的好想看你戴花环的样子,肯定好美好美的。求求你了,正则兄、正则哥哥……”
正则显然没料到灵均如此执着,见挣脱无用,索性一把抱住灵均的腰,将灵均狠狠往胸前一带,二人便骨碌骨碌地双双朝坡下滚去。
“哎哟。”灵均额头一撞正则瘦削下巴,顿时疼得厉害。
一双带着薄茧的手在灵均额上轻揉,灵均抬头,正对上正则温柔的眉眼。
“扑通”、“扑通”、“扑通”——
灵均觉得他心跳的声音此刻一定比鼓还响。
“啊呀,光顾着帮你戴花了,肚子还饿着呢。天就要黑啦,咱们得赶快下山,不然可就找不到地方吃饭了。”
灵均一个鲤鱼挺身、弹地而起,抬头往天上胡乱一望,便呵呵笑着就往山下走。
走不到两三步,他又回身把掉在地上的花环小心捡起,仔细理了理,才捧着它继续赶路。
或许是灵均错觉,余光里正则唇角扬起了一弯轻笑。
黑雾大王被除的消息像长着翅膀般,短短一个傍晚便飞遍了南京城里里外外。
但至于是谁除的黑雾大王,没有一个人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有那些不服气的,当夜便组织了队伍浩浩荡荡奔向邙殇山,噼里啪啦一通乱砍,回来演说怎样清理了黑雾大王的那些个小妖手下;
有那些相信神迹的,烹羊宰牛、敬告神灵,当夜连摆数十桌酒席,数十盘炮仗“轰隆隆”响了整整一夜。
灵均和正则看着凡人们这番热闹,也不觉又是好笑又是欣慰。
念及被黑雾无辜牵扯的傅员外一家,他二人在城中用完饭后休息了片刻,便起身去了傅府。
夜幕降临,灯火璀璨,城中一片喧闹,这被屠了门的傅家也不过是众多受黑雾大王戕害的小小一角而已,也许曾经也引起过一阵热烈的讨论,但到了如今,也早已湮没在黑雾大王的传说中,无人问津。
但显然,还有人对傅府一事兴趣未减。
只见冷清的傅府之外,一个一身白衣的俊雅身影正在昏暗中摸索徘徊。
待灵均他们走近,才发现那人白衣之上尽是斑斓血迹,看上去华贵的衣料被利刃和暗器斩斫得破败不堪。
“这位公子,不知你在这傅府之外徘徊,可有要事?”灵均上前对着那白衣青年的背影问道。
白衣青年闻言转身,灵均一看清他模样,不禁心中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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