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慢慢道:“陈丞相本就是借赏花宴才来府上,而裴六娘“吓人”的时机太巧。可明白怎么办了?”
护侍头领肃然道:“是,属下明白。”一挥手,与众护侍疾快退了下去。
远远望见榴园的匾额,再望见匾额下团团乱转的阿茉阿秋两人,兰娥暗暗松了口气。
此行有惊无险,李嬷一直没有现身,这老妇人隐在暗处,不知道可查出来些什么。
听见她长长吁气,李逸斜眸看了她问:“你也知道怕?”
兰娥回他个白眼儿,撇嘴道:“那园子里很是吓人。”
“那里尽是参天古树,看起来确实阴森。”裴霁接了话道,话落,再溜了眼一旁垂头丧气的王娴,又殷切问:“这位娘子脸色不大好,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
王娴抬眼瞄了他,又极快垂下头,脸颊泛红道:“嗯,就是腿有些软。”
裴霁便看李逸:“月笙,不如送两位小娘子去云涛宛坐坐。”
云涛宛紧挨着榴园,原本就是李家为了这次赏花宴,特意为各位娘子备下的歇息之处。
李逸不置可否道:“前面便到了,去榴园赏花还是去云涛宛歇息,两位娘子悉听尊便。”
这厢阿苿阿秋两个正东张西望,忽然看见自家主子回来了,阿茉提着裙摆飞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几番兰娥,见她通身上下整整齐齐,便眼眶一红道:“吓死奴婢了,要是娘子再不回来,婢子想好了,婢子就去找延尉大人告状!”
阿秋则木愣个脸,上前挤开裴霁,搀了王娴闷声粗气道:“奴婢扶娘子。”
此时园子里宴席早就散了。贵女们用过饭,便三三两两赏花闲逛。
四五个贵女从园子里出来。
打头那位面如满月,细长斜挑的眼眉里笑意盈盈,正是裴家大房的裴六娘。
兰娥本来正要走,瞄见了她,顿时脚下一滞。
她知道裴六娘。
当年薛裴两家交好,她与裴六娘亦是闺中密友。正因为是密友,所以她知道裴六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之一,便是裴六娘熟读兵法经史,在未出阁前,每每裴康遇到难以决断的大事时便会找她商量。
裴康对她这个女儿,实则是当慕僚看。
现在裴大郎看重不看重她说不准,倒是刚才逐风园的事儿,极像这位的手笔。
极像……诈诈就知道了。
兰娥不动声色扫了眼周围……右手边是李逸,左手边是阿茉,再身后是阿秋与王娴。
于是……兰娥用袖子在额间一挡,回头向王娴使个眼色。
王娴微微一愣,随着她的眼风向裴六娘瞟过去,瞟过几眼,再转回眼珠看兰娥时……
就见她一手摸右耳朵,另只白嫩嫩的手掌对了自己,似拉手似递东西般一伸。
刚才众护侍手按长刀,直欲杀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因为难忘,因为心悸,所以王娴对于先前兰娥定的“暗语”记忆深刻。
深刻到想也不想,直接照做。
王娴脸色一变,转身指着裴六大喊道:“你!是你!刚才那个婢子说是你……”
她嗓门本来就大,这会儿声音颤抖中又带了几分尖厉,直震的人耳膜发疼。
只是众人尚没有从耳朵嗡嗡作响中回过神来,王娴紧接着身子一软,仰身便倒。
本来阿秋扶她便只是虚虚做个样子。
这会儿她真的往下坠,阿秋一时倒慌了手脚,惊呼道:“娘子!”急慌之下抱住她翻身一扑,两人顿时滚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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