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教臣女识棋局。”尉迟容缓缓说道。
她声音平平的,没有一丝矫揉做作。
沈昕皱起眉头,“这么说来,你是琴棋书画都能拿得出手了?”
“不敢当,不过是该学的家父都叫学了。”
“那……”沈昕挑了挑眉,“你为我作一副画吧,听说现场作画,最是考验一个人的绘画本事,也叫我见识见识你尉迟家女儿的真本事。”
尉迟容福身答应,这才站直了身子。
先前那么一直蹲着,她竟然连晃都不晃,此时站直了,也是稳稳当当的,没有半分失态。
沈昕看她的目光越发凝住。
尉迟容左右看了看,这殿中无笔,无墨,无纸。
公主叫她作画,却似乎忘了给她准备东西。
尉迟容对自己的丫鬟小声吩咐了一句。
丫鬟退到门口,正欲出门。
沈昕却伸手叫人挡住门,“我叫人出去了吗?”
尉迟容惊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一旁的梁嬷嬷也赶紧上前,扯了扯沈昕的衣袖,小声提醒,“公主叫尉迟小姐作画,没有笔墨,如何画得?她的丫鬟是去准备东西。”
“有笔有墨谁不会画?便是个三岁小儿,拿了笔,也能乱画上几笔呢,尉迟小姐没有笔墨便做不得画了?”沈昕轻嗤一声。
梁嬷嬷闻言,瞪大了眼睛,前些日子见她日日闷在禧月阁里修琴,还以为她真是修身养性,把棱角都磨平了些。
如今才知,过去不过是略有些冲动,这不讲理起来,才是让人头疼呢!
梁嬷嬷牙疼般嘶了一声,她是公主的教养嬷嬷,总不好当着外臣的面,训斥公主吧?那也太不给皇家留脸面了。可不说话,似乎也不太妥当……
“回来吧,公主说的是,画画讲究的是心境和随兴,即兴起,未必时时都备着笔墨,没有笔墨的时候,难到要扫兴吗?”尉迟容倒是一点儿不在意,还微微笑了笑,抬手沾着茶碗里的水,半蹲在地上,把殿中水墨石的地面当做画纸,以手指作笔,随兴而画。
沈昕起身站在一旁,看她蘸水能画出什么东西来。
手指不若毛笔那么柔软,可塑性强。
笔蘸墨汁,可深可浅,可浓可淡。
但手指画出来,就没有那么多的深浅层次,操作颇为受限制。
且茶水没有颜色,落在水墨石的地面上,不过一道水痕而已。
且若是作画时间过长,前头画过的,说不定就已经干了。
沈昕眯眼看着尉迟容,看她能画出个什么东西来。
尉迟容作画的速度非常快,好似胸有丘壑,脑中有稿一般。
她手指晃动,不多时,一叶扁舟飘荡与江水之上,远处有山连绵起伏,江上有风,吹动扁舟,乘风而行,江面之上,波纹荡漾。
江边有柳,随风摆荡,婀娜的柳枝如少女未绾的长发……
水痕有些略干,有些还很湿,恰成深景远景,浓淡相宜……
沈昕看的眼睛瞪的老大老大,奇了!只用手指沾着茶水,都能画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