憔悴之态。
只是正如圣上所说,娘娘夜里睡的极不安稳。
她悄悄的在龟鹤铜香炉里加了安神香。
这香是陆锦棠自己调配的,安神香一加进去,她敏锐的嗅觉就分辨出那淡淡的药草气。
陆锦棠到铜香炉旁,扇着风仔细嗅了嗅,安神香能帮助睡眠的,她没有叫木兰把香拿出来,琢磨着或许真能不再做梦。
但点了香的这天夜里,她仍旧看到了颜钧。亚麻色的头发,碧色的眼睛,笑意盈盈的站在她的床前。
“陆锦棠,起来,过来!”
陆锦棠忽的坐起,锦被之下,她冷汗涔涔。
“娘娘?”木兰从外头疾奔而来,担忧的看着她。
陆锦棠的目光落在那龟鹤铜香炉上,淡淡青烟袅袅冒出,恬淡的药香并未能阻止那个诡异的梦境。
“天一亮就备车马。”陆锦棠沉声说道,“此事定有蹊跷。”
“娘娘要去哪里?”木兰有些紧张防备。
陆锦棠眯了眯眼睛,缓缓说道,“去驿馆。”
天刚亮,陆锦棠就带着木兰和乔木一起出了宫,她未着朝服,乃是便装前去。
她来的早,朝阳初生,地上一层白霜,被红彤彤的朝阳涂抹上一层浅淡的光彩。她在驿馆外头下车,寻到达那布将军的院中时,他还正在练武。
秋日的早晨很有些冷意,树上枯黄的叶子都在寒风里瑟缩,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衣,且这一层薄薄的单衣都已经被汗打湿,贴在胸膛脊背之上,勾勒出他清晰的肌肉线条。
瞧见陆锦棠,达那布的脸猛然一红,连忙收刀站定,拱手向她,“娘娘面前,失礼了。”
“不打紧,是我来的太急了,将军去换一身干爽的衣物吧,我有话要问将军。”陆锦棠笑了笑,眼神凝重。
达那布知道,这必是有正事儿了,不然也不能来的这么早。
他忙去更衣,再出来时,陆锦棠已经在院中的小亭子里坐了,随行护卫都站的有些远,她的两个贴身宫女也立在亭外。
达那布皱眉上前,“可是有什么大事?昨日在灵秀山,娘娘突然疾奔……”
“敢问达那布将军,巫医有入梦的本事吗?”陆锦棠认真问道。
达那布被她问的一愣,迟疑了一阵子之后,他似乎了有所悟,“娘娘在梦里见到了惊奇之象?”
“我见到了颜钧。”陆锦棠眯眼说道。
达那布身形一震,眉头越蹙越紧,朝阳把他的脸都涂抹成了橙红色,他眉宇之间越发显得凝重。
“我记得将军说过,他会巫医之术?而且他多在西域行走,将军对他的了解一定比我们更多,所以冒昧前来请教将军。”陆锦棠缓缓说道。
达那布拱手而立,“娘娘不必如此客气,多年前相识,您就萨朗公主的至交好友,也是我凉国的好友。我……我定知无不言,不会故意对娘娘隐瞒。只是巫医乃是治病的,沟通自然之力,以人的意志力唤醒人体的潜能,对抗疾病。至于入梦,控制人的梦境……我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