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吾兄!我为什么发狂?为什会变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旁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秦云璋忽而转身,向身后的将领交代了句什么。
那将领打了几个小旗子,立时有三十几人出列,小跑至秦云璋马后站定。
圣上错愕的看着他,他若要攻城,不至于只带三十来个人吧?
“圣上当真不知我为何发狂吗?藏在天坛底下的慧恩,习得降头术,控制我心智,使我发狂!我发狂误伤先皇,使得先皇对我失望透顶……吾兄,你从我身上夺走的都有什么?”
他身后那三十几个兵吏,竟都是传令官,传令官就是在军队中传递军令的。他们声音极其嘹亮,重复秦云璋说过的话。三十几个人同时开口,如同加强型的音响,颇为振聋发聩。
圣上站在高高的城门楼上,几乎被震的站立不稳,颤颤巍巍。
“是谁把他藏在天坛暗道之中,圣上当真不知道吗?”
三十几人话音落地,回声却在京都的墙壁之间,反复回荡。
“我扪心自问,从未负君,君可曾辜负我?”
一声“负我……负我……负我……”一遍遍回荡,带着一股子哀伤,悲怆……
圣上有些站立不稳,“你,你再胡说,这般逼迫朕……朕就当着你的面,从这城门楼上跳下去!你记住,这是你逼朕的!是你要逼死朕!”
圣上当真爬上了城墙最上头的墙垣。
城门里头的百官发出一声惊呼,有些官员甚至呜呜哭着劝慰圣上。
可圣上竟颤颤巍巍的站在高高的城墙头上,一脸果决的看着秦云璋。
秦云璋脸色黑沉,不是他在逼皇帝,而是皇帝哥哥在逼迫他。
倘若皇帝真的从这高高的城墙头儿上跳下来了,他势必背负上一个让人唾弃的骂名!
逼死自己的亲哥哥,即便有天大的理由,这名声也是太难听了。
夜国人向来注重尊上孝悌,他若有这样难听的骂名,日后的登基之路也必更加艰难。
“圣上!我断然不敢逼迫您,一开始臣弟就说了,臣弟举兵,不为夺权,乃是为了让圣上不在被蒙在鼓里!惠济与慧恩,乃是杀人害命的妖僧!京都,及京都之外,常常有幼童失踪之案!倘若圣上不知,那便必然是惠济与慧恩合谋,蒙蔽圣上,私自以无辜性命,练就邪术!”秦云璋说一句,他身后的传令官,就齐声的重复一句。
如此,不禁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头的皇帝能够听清他说了什么。
就连城门里头的百官,甚至百姓也都能听见他说什么。
“臣弟但求圣上交出惠济慧恩,我不论他这些年如何用降头术害我!不算私仇,尚且有这祸害世间的大罪,也不可轻饶他!”秦云璋身下的马,烦躁的动了动。
有时候,动物比人更敏感,它似乎察觉了什么危险。
“只要圣上交出妖僧,臣弟这就退兵,遣散兵马!”秦云璋大声喊道。
他身后的传令官,却犹豫迟疑了。
如今已经包围京都,眼看胜利在望……襄王爷却起了妇人之仁?
还要把这皇位,这天下,拱手让与皇帝?
他们这么辛辛苦苦,不惜生死的追随襄王,图的是什么?
秦云璋回头看着他们,“喊。”
“王爷……”
“这是军令,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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