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皆回以点头微笑,心里却越发的苦涩。
她独自一人缓步走到营地边上,望着远处垂落西山的太阳。
不由长长叹出一口气。
“陆先生这是怎么了?从没见过您这么垂头丧气的模样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嗓音。
陆锦棠回头一看,是满头冒汗的刘盼卿。
“你干嘛了?一身的汗?”陆锦棠笑了笑。
“师父叫我了一套拳法,我得空就在练呢!师父说,等我的拳法练得让她满意了,她就教我调息的内功。”刘盼卿说话间满脸都是照人的光彩。
陆锦棠点点头,“勤奋必有报偿。”
他抹了把汗,“我听到先生叹气,先生是有什么难题了么?不知学生可否为先生分忧?”
陆锦棠无奈轻笑,“最容易让人烦恼的事情,往往与钱有关。我曾对钱财不屑,视钱财为身外之物,为粪土。可如今却希望自己手里的粪土,绰绰有余。”
刘盼卿明显楞了一下,“陆先生不像是爱慕钱财的人呀?您要做什么?”
他问完,忽而紧张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这里离营地有些远,周遭开阔空旷,没有旁人。
他还是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问,“是不是咱们军医处的钱不够用了?”
陆锦棠看了他一眼,笑着摇头,“不是,你不必担心。”
却见他人小鬼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陆锦棠只好实话实说,“是那些伤残兵的安置费的问题。我以为,一人十两,能叫他们安心,回到祖籍,也不至饿死,能解决起码的温饱。”
刘盼卿连忙点头,还掰着指头,似乎在算十两银子该怎么花用。
他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十两银子能买什么他只怕都不知。可家道变迁,让他小小年纪在市井混迹多年,他这笔账倒是算的清楚且快。
“若是住在村落家中有田产,十两银子,后半生能过得衣食无忧了。若是居于郡县,能做个小生意,勤勉也能糊口……”算完,他连连点头。
“只可惜,王爷拿不出这么多钱财来。以往听说,打仗,打的都是钱,我还不以为然。如今方知,不管是哪个时代……物质基础都会决定上层建筑。”陆锦棠扯了扯嘴角。
刘盼卿似懂非懂的看了她一眼。
夕阳彻底泯没在大山背后,一片营帐连绵起伏,天边的红霞把营帐也涂抹成了一片橘红的颜色,如火一般灼烧着陆锦棠的心。
“那王爷能给多少?”刘盼卿低声问。
“二两,”陆锦棠伸出两根指头,“但王爷承诺,各人留下祖籍,待将来……可寻祖籍补偿今日为战伤残之人。”
“二两?”刘盼卿又开始掰着指头,口中念念有词的算起来。
算完,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少了五倍……这生活保障差的可是太多了。
“虽承诺以后会给,是一个保障。但哪里能有现给的让人安心呢?”陆锦棠缓缓摇了摇头,垂头看着脚下青黄的草地,心头一股无力无奈之感。
刘盼卿猛地一拍脑门儿,拔腿就跑。
陆锦棠被他吓了一跳,抬头想喊他,却见他当真是练就了飞毛腿的功夫,一眨眼就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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